“既然娘親已經嫁入了相府,那太後為何還要下毒手呢?”婉容似是不解,漫不經心地問著,手指卻摳著木椅,深陷其中也感受不到疼痛。
“那是太後不放心,隻怕皇上再生心思,不顧倫理……”
這其中的意思,就是楚千言也聽懂了。他早在他們裝神弄鬼時就將事情知曉了八成:“你說說,除了這件事情,還有什麼事情被你遺漏了!”
彩月歎了口氣,似乎很是為當年的奇女子惋惜。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話鋒一轉,彩月聲音小小細細地說:“太後對皇後娘娘也下了毒手!”
皇後不解地搖了搖頭。這麼多年來,她都沒有受過什麼委屈,何來被害隻說!她篤定,這個彩月隻是為了活下去,為了讓自己饒過她,才故意編造事情!
彩月不懼怕皇後冰雪般的神色,高聲道:“皇後娘娘是被下了大劑量的紅花,日子一長,就再也生育不了了!皇後娘娘若是不信,就吩咐外頭的大夫細細檢查,您的膳食中是不是被人混入了紅花!”
宮中的太醫,莫非都被太後控製了?皇後立馬站了起來,晃了晃身子道:“暗害宮嬪的子嗣,那可是要命的大罪!太後是皇上的生母,有什麼理由要這麼害我!”雖然她相信彩月說的不假,可還是不願意相信這麼一個事實。
若是她的子嗣真的都是太後害死的,那麼太後這些年的權勢其實比自己多許多,自己卻這麼傻傻地以為,沒有誰能比她更適合管理後宮!
彩月的話,如同冰霜吹打,再看她篤定的眼神,婉容微不可查地抖了抖。這太後是瘋了麼,竟然對皇上的子嗣動手!若是怕自己的權勢不穩,她大可以直接害了皇後,為何還要留著一個不會生育的皇後,還眼睜睜看著皇後害死了無數宮嬪的子嗣!
難不成,太後根本就不是皇上的親生母親!
婉容猜到的事情,同樣也被楚千言猜到了,他搖了搖頭,示意婉容不要輕信。畢竟事關皇室大事,隨便下定論可是重罪,而且太過隱秘的事情根本不適合讓太多的人知曉。
可就在彩月說得盡興的時候,她突然吐了幾口血,借著扯著胸口,將胸前的肉大塊大塊地撕扯了下來,讓皇後煞白了臉,直接吩咐起了楚千言:“太子,快來看看彩月這是怎麼了!”
早在她發話之前,楚千言已經將彩月的一雙手按在了她身後。還未來得及看清楚,彩月就已經痛吼一聲,迅速昏迷了過去,讓眾人都措手不及!
婉容瞬間猜這是太後什麼時候下的手,朝太後看去,正好對上了那雙蒼老而得意的眸子。
太後方才的驚慌失措,難不成隻是為了迷惑眾人才裝出來的!思及此,婉容的心更寒涼,這太後的心思也太難猜,她也太難對付了!
死了一個彩月,太後便再也沒有把柄可以讓他們抓住!隻要沒有人證一天,太後就會是高高在上的後宮掌權者一天,真真是功虧一簣!
楚千言將彩月的手放下,將她平放在地麵上,神色淡然地開口:“太後瘋癲,在寢殿中殺了人,這是皇後、本宮、縣主親眼所見!而且,本宮娘親被迫害、以及皇後被下了藏紅花的事情,也是可以再查究一番的!”如今沒有認證,那他們就是人證!他不相信,皇後會這麼輕易地讓太後逃過一劫!
皇後從彩月突然死亡的震驚中回過神,臉色恢複如常:“既然母後您有了嫌疑,且事關皇室安危,就不得不將您禁足了!”
在談話間,許多侍衛帶著慈寧宮的宮人們,將內室站得滿滿當當,一齊看著太後。
太後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哀家沒有做的事情,你們讓哀家如何承認!你罵人眼睜睜看著一個小丫頭誣陷我,還信以為真,哀家卻沒與你們計較,你們現在還想將彩月的死怪到哀家頭上麼!哀家是不會讓你們得逞的!”聲音平緩而有自信,全然沒有方才的半點失態!
皇後輕哼一聲,朗聲吩咐:“太後禁足期間,沒有本宮的吩咐,不許任何人來打擾!無論是誰想見太後,或者是太後想要見誰,都得先來問過本宮!若是你們將本宮的話當做耳旁風,就提頭來見!”
見太後神色清冷,連一絲惱怒都看不見,皇後皺了皺眉,就離開了。
在眾人未注意時,楚千言用布將地上的刀收起來,放在衣服內,又扶吩咐侍衛將彩月安葬了,這才與婉容一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