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這麼爽快地手下禮物,楚之煦得意地朗聲道:“薑老將軍不在京城,縣主年紀漸漸大了,卻沒有訂婚,這在京城已經被無數人傳開,用流言中傷你的人也很多。”
言下之意,就是婉容得嫁人了。在場的幾人聽罷,臉色都有些陰沉,眸中的凝重一閃而過。
一時間的寂靜,讓楚之煦猜到了其中的不對勁,其他的兩個男子也是他的競爭對手!沉重的目光在夜書月和楚千言的身上掃了掃,就想要開口。
“賢王,這隻雪蓮在哪裏尋得,本宮都未見過。”楚千言饒有興味地看著婉容手邊的盒子,戲謔的笑意彌漫在眼中。
婉容將盒子遞給楚千言,目光也夜書月交接的同時,不動聲色地往偏離楚之煦的地方挪了挪。對楚之煦,她是半分好感也沒有,前世的恨意漸漸濃重,卻不得立即殺了他,她心痛了很久。
“這支雪蓮的成色很好,太後食用的補藥也不如它。”清冷的聲音打破了寂靜,楚千言的眸子璀璨戲謔。可,這話落在楚之煦的耳邊,甚是驚心動魄。
楚之煦的臉色瞬間蒼白,楚千言這是要給自己定下不忠不孝的罪名了!
連太後都吃不上的補品,竟然被他一個王爺找到了,而且還送給了縣主。作為皇孫,他的這種做法是對皇祖母的大不孝,楚千言這是借機打壓他麼!
恨恨地瞪了一眼楚之煦,他的臉色黑得能滴出墨水來,對楚千言多年的積怨險些當場爆發。目光穿過婉容,瞪了一眼楚千言。
不看不要緊,略略看一眼楚千言,楚之煦的心就狠狠瑟縮了一下。楚千言很少生氣,總是拒人千裏之外的清高模樣,即使冷漠了些也不讓人膽寒。可是,他方才看見的那是一雙怎樣冰寒的眸子,又冷又有傲氣和威嚴,比父皇還要冷傲。
在他麵前,自己還是那個低賤卑微的皇子,一個宮女生下的最不受器重、汲汲於名利卻屢屢受挫的三皇子!什麼身份高貴的賢王,在太子麵前都無能到無處遁形!
婉容感受到他的不對勁,嫣然一笑,讓人如沐春風,看到思慮混亂的楚之煦眼中就是挑釁:“太後許是有更加貴重的補品,不會在意賢王的這麼一支天山雪蓮。”
夜書月也應和道:“這雪蓮在我們夜國皇室算不得什麼上乘的補品,婉容需要的話,我命人回夜國取來。”夜國雖然沒有這麼上乘的補品,可是能讓楚之煦膈應,他也很樂意這麼說。
夜書月說的有理,而且這能讓他躲過不孝的罪名,可是怒火久久未能平息。楚之煦捏緊了拳頭,更加恨透了他們。他好不容易拿出一支雪蓮,婉容看也沒看就接給他們觀賞,最後還嫌棄這雪蓮尋常,分明就是故意耍他!住在雪山上的人都難得得到這麼一件珍寶,他們又從哪裏找來更好的東西!
“這東西,賢王還是收回帶給病重的父皇吧!”楚千言冷冷下了命令,漫不經心地品茶。
婉容歎了聲氣,並未插話。這已經是對楚之煦的讓步了,不可能再多友好。當著楚千言的麵給自己送禮物,楚之煦忘記了楚千言才是她關心的人麼!
楚之煦被夾擊地兩眼暈眩,胸口又悶又痛,卻不能發作,怒瞪著楚千言,強忍著怒火大吼一聲:“好!”
正急著離去的時候被楚千言叫住:“賢王府裏似乎有不少珍寶,平日裏別忘了給大臣多送幾件,指不定他們能更加忠心耿耿!”
這是說自己結黨營私了!
楚之煦停下腳步,微微一笑:“太子言重了,若是您喜歡,我府上的珍寶全部送給您。”送太子珍寶,讓大臣們都看清楚千言虛偽的嘴臉!
楚千言看到他的目光,連諷帶嘲道:“那就多謝賢王,這些珍寶都拿到拍賣行去,拍賣所得的銀子全部捐給災民!”
這些寶貝沒有經過他的手,左右波及不到他的名譽,而且名譽這種東西根本就不靠譜。
腦袋轟的一聲後,大腦一片空白,楚之煦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耳邊一直回蕩著一個聲音:“捐給災民!”
他多年積累的珍寶就這麼沒了,一點好處都撈不著,最後好名聲還全都歸了楚千言,這叫他如何甘心!但,他方才答應楚千言的承諾若是不兌現,那就會擔上一個欺騙儲君的罪名,在父皇病重的時期更加不利!
略一思考,楚之煦就下了決斷:“好!”
撂下一句話,楚之煦幾乎是飛奔似的離開了,像是有惡鬼在他身後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