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諷刺的眼神看著,鐵峰身子一僵,又低著頭繼續脫下自己的衣裳。脫到下身時,他的手指忍不住抖動,手摸到了褻褲,卻怎麼都不願意立馬脫下。
平日怎麼也不會變化的臉色,騰地一下子染上了紅暈,將剛毅的臉龐襯得柔和了少許。因為他,這個看著空曠的帳篷一下子溫馨了許多。
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南王世子胸口悶得慌,又背過身去考慮今日該如何度過。
“世子,您要的衣裳。”平靜無瀾的口吻,讓南王世子的心更加悶:“隨便到衣櫃裏挑一件衣服穿上!這幾日,這個帳篷裏的一切物品都屬於你,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依舊背著身子,南王世子立馬穿上衣裳,就合衣躺在了床上,看也不看鐵峰一眼。
鐵峰默默地拿了一件衣裳,立馬穿上,就走出了帳篷。
“南王世子,聽聞皇上正審賢王,你要不要與在下一道去?”禦史大夫剛好撞見正出門的鐵峰,不疑有他就問了起來。
鐵峰再次看了一眼帳篷,就冷漠地“哼”了一聲,就與禦史大夫一道走到了也他們隻隔著兩個帳篷的帳篷外。
女子哭泣的聲音夾雜著男人的嗬斥聲,眾多大臣都守在帳篷外,一聲不吭地低著頭,一動也不敢動。隻有葉桉正與婉容正說些什麼,而夜書月正在製止正要離開的夜染月。除此之外,更加引人注意的,便是一開始就處變不驚地含笑坐著的楚千言。
“都進來!”皇上惱怒地撕碎了帳篷的門,將裏麵的情形一清二楚地露了出來。
公主正被一個小宮女扶著,躲在梨妃的身後支支吾吾。她的臉上是兩道劃痕,正好成了一個紅色的大叉,將原本豔麗明媚的笑臉襯得萬分滲人。更可怕的是,她的嘴裏不斷發出“不是我”的聲音,似乎是神誌不清。
梨妃一臉擔憂地站在帳篷最裏麵,與皇上離了好大一段距離,正惶恐地瞪著楚之煦。
跪在地上的楚之煦正咬著牙,被幾個侍衛按在地上打板子都不哼一聲,雅致英俊的麵孔被汗液沾滿,狼狽不堪。
沒料到秋獵會遇到皇家的私事,這可不是好預兆,鐵峰的眼皮不由得跳動了一下,下意識地往楚千言那裏看。能將楚之煦與皇上逼到這種地步的人,除了太子,他實在找不出第二人。
守在南王世子身邊,他的第一要務是保護他不錯,但更多的是接手調查君臣隱秘事情。他自詡,除了南王世子,沒有人比他還要了解這些大臣與皇親貴戚!
恰在此時,楚千言也看了他一眼,冰寒的眸色讓鐵峰一時忘記了思考,怔怔站著不知所措。
“南王世子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婉容疑惑的目光透過葉桉,直直落在了楚千言的肩上。這南王世子的身上依舊是一股冷酷的感覺,可有哪裏似乎不太對。
楚千言在眾人沒注意時,將婉容拉到了身前道:“南王世子沒有什麼好看的,也沒有什麼好懷疑的。眼下最重要的是,皇上還是會將一腔怒火發作到賢王身上,甚至會波及到其他的人。”
婉容低頭沉吟,公主這麼快就被楚之煦逼瘋了,這看起來絕對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原以為楚之煦是要利用公主對自己下手,不料他的心思無人猜得中。
“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賢王費勁手段,還在皇上的馬匹上下了圈套讓我鑽,這才在我受傷的第一時間救了我。而皇上的秉性一直是那麼謹慎,從不讓任何人染指自己的物品。所以,皇上對楚之煦的舉動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利用我做誘餌,隻是為了清楚賢王究竟是不是有野心而已!”婉容的眼波流轉間盡是狠厲,美眸遠遠地看向帳篷內的鬧劇。
楚千言了解婉容的怨恨,也站在的身邊望著皇上,聲音很輕地說:“是啊,為了自己的野心他絲毫不亂手腳。可,一旦涉及到他的利益,他就開始毫不猶豫地翻臉了!而讓他惱怒的,恐怕不是因為明月瘋了!”
從這個角度看去,這兩人怎麼看都是登對得很。葉桉苦悶地笑了笑,中間根本站不下一下他。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周圍的野獸聲音也響亮了起來,隻是帳篷裏依舊是不平的聲音。
“將明月嚇成這副樣子,你還不知罪麼!”皇上怒斥久了,接過一杯茶水喝了下去。
恰在此時,已經瘋癲了的明月衝出了帳篷,一遍高喊著“不是我”,一遍哭鬧著衝向婉容。迷茫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殺氣騰騰地將婉容推倒,牢牢地壓在了自己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