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信!”如果說方才皇上的眼神還隻是陰沉,現在就是刻人骨的刺眼,讓跪在地上的皇後後背一涼,便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以清醒。
但,畢竟皇上沒有看她,她隻能默默跪著,一絲辦法都想不出。
她讓人模仿那賤人的筆跡這麼久,才學的十成像。而且,派去送信的人,又是收買的薑府的丫鬟!怎麼,就被發現了呢!什麼絕子草的味道,哪裏被抹到了信封上!
但,一切都晚了,皇上已經將信紙揉成一團,扔到了太醫的臉上:“給朕問清楚了!是不是什麼絕子草的味道!”要是誰想害了婉容,還搭上了薑和,那就是想一力拔出整個薑氏!
雖,他也擔憂薑氏權勢滔天,影響他的權勢。可,現在並不能動手!若是有人這麼設計,那就是要操縱朝政!
“回皇上的話,這信上確實是絕子草的味道!”太醫黑著臉又添了一句:“與恒王妃服用的絕子草是一樣的,微臣絕不會診斷錯誤!”
皇上冷笑道:“好!真是好極了!”說著,他氣血不穩,被眼疾手快的薑和扶住,薑和的臉色也難看得出奇。
“皇後,你不要告訴朕,你與此事無關,之事偶然出現在這兒!又偶然地猜中恒王妃流產!”他簡直要氣瘋了,一個皇後就想將他算計進去!
原先,以為皇後再怎麼心機深沉,也不會算到他頭上!現在再想想先前的一些事情,他不禁毛骨悚然!這皇後暗地裏,是不是就這樣借他的手除了許多人!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女人,竟然是個蛇蠍美人!
梨妃適時將皇後扶起,將她攙扶到桌邊坐下,給她倒了杯茶。這才起身向皇上福了福身:“姐姐也許是一時衝動。”
是啊!一時衝動!一時衝動就要害了這麼多人,甚至不惜算計他麼!
皇後慘白著臉,沒有力氣與梨妃爭辯。什麼一時衝動,明麵上似乎是在為她求情。但再仔細想想,這不就是坐實了她的罪名嗎?
薑和苦著臉,訥訥道:“若是皇後娘娘要害微臣,微臣也不敢有異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後娘娘身為一國之母,也算是半個‘君王’,臣自當為她赴死!”說這話時,他的臉上盡是真誠,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
這皇後的地位還真是不低,皇上聽著就更心寒!
他護自己的權力大半世,不料被這皇後就占了不少!不像梨妃,安安靜靜地為他著想,沒有那些個肮髒得心思!
婉容看時機成熟就說道:“若是表哥死了,容兒也願意隨著一道去!”
皇上不會容許她死,想到她與薑和這層不可攻破的關係,定然會更加記恨這個皇後!皇後死了不重要,重要的是也能打壓這劉家與曹家的勢力!
皇後的母族曹家近些年來,憑著裙帶關係,這官位是節節高升。現在又與劉家暗地裏結盟,想要將他薑氏一網打盡!
早就應該對皇後動手,但她卻為了將證據準備的更加充足,而等了許久!現在,大好的機會被皇後親手奉上,她高興都來不及!
見皇上還在猶疑,梨妃嬌聲嗔怪道:“姐姐,這後宮不能一日沒有你的照看。秋獵第一天眼見著就要過去了,不如現行回宮吧!”
皇後努了努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每次想要說話,都被他們打斷了,這次也不會例外。但想撕爛梨妃那張小嘴的衝動,可是一分都沒減少過。
許是怒火積累太久,皇上聲音洪亮地吩咐:“皇後現行回宮,禁足三個月!在這期間,朕不想再看見你!六宮的管理權力,先移交給四妃!不,是三妃!梨妃這些日子就一直陪在朕身邊!”
婉容委屈的音容相貌與玲瓏是這樣的相似,可憐她沒能受到必要的愛護……
“皇上……派誰護送皇後回宮?”夜闌生悄然無聲地站在皇上的背後,冷漠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婉容被他的氣勢鎮住,這才是真正的夜闌生……前世的夜闌生就是這般不近人情,而先前的溫柔,許是他裝出來的?
皇上隨意道:“就派朕的隨行侍衛送皇後回宮!”一想到這女人連安全都要他保護,他就沒來由地一陣氣悶。想當年,玲瓏多好,她自己就能護得自己周全!
想著,對梨妃的親近之心又多了幾分,立馬上前將她擁入懷抱,憐惜滿滿道:“愛妃,讓你受驚了!”
梨妃搖了搖頭,將一旁的縣主拉到身前說:“你小小年紀,就看見了這麼些事兒,真是難為你了!”
立馬會意的婉容抹了一把淚,腳部沉重地走到床邊,一臉哀戚地望著曲娉婷說:“可憐恒王妃,年紀輕輕就再也不能生育了……連重嫁的機會,都是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