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容扭頭看他,“放心好了。”才一天不見,表哥能有多大的變化。夜書月怎麼連這麼點小事都要憂心?
男人的心思,還真是猜不透!
隨夜書月到了門口,婉容見蘭怡遠遠地朝她打招呼,“小姐,您身子還未好,不能勞累傷身!”
婉容看出了她的緊張,卻隻是淺笑道,“不用擔心,我的身子自己清楚。還有,一會兒讓農莊莊主送你回薑府。”蘭怡多日不與她親近,還總是在丞相出現時適時地相助,這些她都知道。
蘭怡努了努嘴,終究說不出一句話,呆呆地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
“你為什麼不懲治她?”夜書月突然開口,卻是了然的看著婉容。
婉容被他的目光看得一片心虛,隻好攤攤手說,“這丫頭隨我幾年,也為我吃了不少苦。我讓活色生香樓盯緊他們的舉動,但這丫頭沒有說過任何隱秘之事。她隻是為了家人的命,才為曲德才入薑府做了鋪墊,我有什麼好怪她?”
她在相府時,將蘭怡提拔成一等丫鬟,雖然給了她更加富裕的生活,但也為她帶了無數人的暗算。將她帶到薑府,曲德才等人都對蘭怡虎視眈眈,隻因為拿她婉容沒有辦法。蘭怡幫曲德才做了一些事,雖是背叛,但也是情非得已。
她說話時沒有半分虛假,夜書月默默記下,也打消了給蘭怡安排一場“意外”的心思。
婉容再次看了一眼農莊,不再留念。蘭怡從背叛她,何嚐不是為了曲德才許的利益?蘭怡這麼機靈,又何嚐不知道,她的爹娘已經被她把保護起來了!
這座農莊的地契,她已經吩咐莊主在她離開後,交給蘭怡。權當是姐妹一場的告別禮物,這足以讓她一聲富貴。若是她說了什麼秘密,她也不能再心軟。
夜書月刮了刮她的鼻子,低頭笑道,“你要騎馬還是坐馬車?”可惜,他知道自己寵溺得目光,在她眼中不過是朋友情誼。
聽他的話,婉容踮腳去看。隻見農莊院子前有一輛馬車和一匹駿馬,她毫不猶疑地飛奔著去看駿馬,激動得美目含淚,“烏騅馬!”褐色眼瞳,五色馬尾,這樣的寶馬已經不是已經絕種了麼?難得是,這匹烏騅馬還是純種。
猜到婉容這種向往自由的性子,會喜歡這匹馬,夜書月隻是含笑看婉容的眉眼。
靈動地模樣,完全是小女人該有的姿態。平日的儀態萬千,簡直比太後還要高貴冷豔的模樣,已經因為高興而統統忘記了。夜書月微不可查地點點頭,在野獸出沒的深山裏,他找到的這匹馬。他險些丟了性命,那也是值的。
可,眨眼間,他的心就跌倒了深穀。
“縣主,夜大皇子,真是冤家路窄啊!”夜闌生噙著嘲諷,眨眼就將烏騅馬的尾巴砍了。握著馬匹,他將吃驚的婉容打到了一邊。
馬匹一動未動,是烏騅馬最原始的本性。主人不惱,它就紋絲不動。
他騎得馬匹是驚雷。兩年前,為了這匹馬,他失去了唯一的朋友。本來想將馬匹送給婉容,不料婉容先相中了夜書月的烏騅馬。
他也說不清自己怎麼這麼衝動,絲毫不遮蔽自己原本的暴戾。
婉容已經反應過來,水眸含淚,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烏騅馬啊!她才摸了一下它的毛,夜闌生就將馬尾砍了!莫名其妙的怪人!
夜書月見婉容沒有發怒的跡象,也忍住了不滿。他堂堂的夜國皇子,就被人這麼當麵挑釁了,真當他脾氣好?
他九歲熟諳軍政,十二歲已經上戰場,十四歲就已經叱吒一方。這個在京城不出去的夜闌生,有什麼好得意?
婉容先他一步責怪,“好好的,你和一匹馬置氣做什麼?來薑府別院做什麼?就是為了奚落我嗎?”好端端的心情都被他毀了,這男人,真的是永遠改不了惡劣的性子。
夜闌生揚眉一笑,“喔?我還敢奚落縣主?”十足的嘲笑,但他的笑容足以傾倒蒼生。
婉容從未見他笑得這樣認真,這樣好看,一時找不到話搪塞他。他的笑就像是怒放的花朵,驕傲卻不讓人覺得討厭。
“縣主還是早些回薑府吧,那裏要鬧翻天了!”夜闌生丟下一句話,就下馬將馬鞭塞到婉容手中,“為了謝罪,這匹驚雷就送給縣主!能不能駕馭,我可不管了!”大笑著往山上走去,夜闌生看都不看夜書月一眼。
別扭的人!夜書月不禁搖頭歎息。想要送婉容東西,卻要轉無數個彎,這個夜闌生真是有趣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