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容輕笑,眼底沒有任何波瀾,深沉得叫薑和心頭一凜,“容兒,皇上是不是也被算計進去了?”三個人都在這兒,沒理由皇上什麼都不做,而皇上對權力的收斂,也不會容許任何人越過他!
“表哥,終於想明白了一回!”婉容雙手環於身後,顯然很是滿意。
“這恒王與曲德才是相互攻訐的,那麼懲治兩人的,自然就是皇上了!”對上薑和醒悟的眼神,婉容道,“我們懲治恒王,皇上定然會正好借此借口,將薑家滿門抄斬。但,皇上親自下手懲治恒王呢?而恒王一死,曲德才光憑他夫人的娘家劉家,又能成什麼氣候?”
她有信心,在這場戲裏,沒有任何一個人會超脫劇本。因為,把握了每個人的性子,讓他們知曉一些事實罷了。真正產生貪婪、暴虐之心的,可都是這些人自己。
薑和挑了挑眉,“咱先回府去?靜待佳音。”事情都辦妥了,自家這個表妹是多大膽!他隻是來看戲,什麼都幫不上。他一向隻號行軍布陣,看來,還是得學一些權謀來幫助表妹!
婉容嬌笑著應了一聲是,眸子閃動著興奮。她等了這麼久,就是希望一舉將恒王毀了,終於還是等到了呀!
過了幾日,朝堂一如往常的平靜,偶爾有誰呈奏一些不大不小的事兒。恒王的事兒,沒有任何人提起過。連才官複原職的丞相,都是低調得似乎根本不存在。
入夜,薑和與南王世子正在下棋,三皇子突然前來,還帶上了一株紅色珊瑚樹。
“拜見三皇子。”薑和淡淡地打了個招呼,並未停下手中的落子,“長風,派人將明前龍井泡了茶,端上來給三皇子喝。”
楚之煦喝了許久茶,也在靜靜觀察著棋局。腦海中不經意浮現一個女子的臉龐,總是含笑的麵龐當為天下一絕,隻是對他卻之不恭。這個婉容,他實在看不透。
“薑兄的棋藝,實在讓秦某歎服!”似是感歎,有似是惋惜,南王世子扔下了棋子,起身將丫鬟遞來的外衣披上,“秦某今日乏了,先回府。”本來是來尋婉容下棋,不料她不在,原本的目的未能實現。
薑和一直將南王之子送到門口,才再度折回大廳。卻,隻看見楚之煦撫弄著珊瑚樹,一臉的悠然自得。
臉皮不是一般的厚!被冷落了這麼久,一點兒不尷尬就算了,還笑得春風如意……
“三皇子來府上,有何指教?”他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看著楚之煦的目光也算不得善意。
楚之煦指著珊瑚樹道,“無意間尋得一株紅色珊瑚,世間罕見,可惜我卻不懂把玩。聽聞薑老將軍最愛珊瑚樹,就給送來了。”無可挑剔的笑容,配上一副蠱惑人心的麵孔,當真叫人難以拒絕好意。
“表哥,是哪位貴客來了?”婉容將要睡下,就聽白芷說前院來了個三皇子。料定他偽裝得像個君子,婉容想都不想,立馬穿衣前來。
“三皇子。”
婉容走近了,笑道,“三皇子殿下,您帶來的紅色珊瑚樹嗎?真是漂亮!”
楚之煦目光中隱隱淌著警惕,婉容又笑道,“這珊瑚樹,隻有王侯皇室才能擁有,代表著大楚的權力。咱們難得一見,可都是沾了您的光啊!”尋常人家,誰敢私藏此物,可是要掉腦袋的死罪。當今皇帝的這條命令,卻沒有多少人記得了,因為這種珊瑚樹太難得了!
薑和的猛然砸了這棵樹,又帶著歉意道,“三皇子送來這株珊瑚樹,是好意,可是在下還是不能有違皇威!”就知道,這家夥不安好心!但,容兒什麼時候知道皇家隱秘了。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就有聽到玩世不恭的聲音,“恒王死了!誰讓他日夜歇在活色生香樓,死在溫柔鄉裏了!”一身風流的打扮,白子安出現在眾人麵前,一把折扇扇動地怡然自得。
“過度操勞了麼?”挑揀著最不下流的話,薑和終於開口問了一句。
每個人的臉色都是恰到好處的驚訝,還有半點兒的臉色紅潤,完全看不出有什麼異樣的心思。好像隻是在為恒王死於這種事兒,而惋惜、臉紅。
白子安折扇一合,雙手環胸,“不,他是死於花柳病!與姑娘苟合太多次,種了梅毒!”說罷,還朝婉容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