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婉容幹脆將頭埋在馬背上,以防貼著他的胸口,太尷尬。一想到方才唇齒相觸的一幕,她的心就躍動得厲害。
“籲!”
還沒回過神,婉容已經被夜書月拉到了身後,陡然睜開眼睛,她的心猛然一抽。這不是,太後身邊的人嗎!這些人連蒙麵都不蒙,就這麼幹脆地出現,是有把握將他們拿下?
冷厲的殺氣席卷而來,夜書月趕忙在婉容耳邊輕聲道:“抱緊我,閉緊眼睛別看,好嗎?”異常婉轉動人的聲音,讓婉容心一橫就閉上了眼。
刀劍碰撞的聲音一刻沒停,馬匹的嘶叫聲也不時響起。每當婉容想抬頭看,夜書月就像是有心靈感應地說:“別看!”
血肉飛離身體的聲音讓她聽著心驚,太後這是要他們的命,而非抓他們回去……他們不用蒙麵,原來是拿定了注意要他們死!
腦海中突然閃過夜書月的那句話,略微提起了太後的出身,難不成這是什麼要太後動殺心的事?
“唔!”夜書月的身子又顫動了一下,這次劇烈的顫動,比先前都要可怕!
婉容猛然睜眼,眸子狠狠一縮,牙關止不住地打顫。馬蹄下已有數不清的橫屍,踩踏間鮮血染紅了雪白的馬毛。殺手還是一波又一波地衝過來,大有不死不休的意味。這是太後手下的精兵衛,隻護太後一人的安全,這還是太後無意喝醉時所說……
但,最奇怪的是,她對這些刺客的動招的手法,太熟悉了!
對!在她及笄那日在薑府大肆殺伐的刺客,與這些人用劍的手法是一樣的!能調動精兵衛的隻有太後一人,可她為何要這麼做!
來不及多想,婉容立馬拉著夜書月滾下馬,避開迎麵而來的劍鋒。根據她的驚豔判斷,她們來不及在馬上躲開這劍鋒!
夜書月這才發現她已經睜開眼,不可思議地深望著她。連皇妹夜染月都怕看見太血腥的場景,怎麼這女人處之泰然,難不成是神經太大條了?
婉容急忙拍了拍夜書月的臉道:“背靠背,我們雙方都密切注意自己方向的敵人。不要再拖了,一招斃命便是,他們的弱點看來是手腕。削了他們的手腕,一劍封喉,你做得到!”想要她的命,他們還不夠格!
突然的變故讓刺客們的攻擊更密集,前仆後繼地衝上來,對同伴的死亡視若無睹。被削了手腕的刺客的確緩下了攻勢,但他們的人太多,總能將他們倆的力氣耗盡!
婉容深知這一點,借著夜書月的肩一躍而起,猛然飛灑出去的銀針,讓每個人都措手不及地中了一根。
心中安定了許多,婉容勉強朝夜書月勾唇苦笑:“這些人,也許是為你而來,也許是為我!太後是要我們的命,你可不能掉以輕心!”隻要一想到方才他一人獨當一麵,拚殺良久,她的心就酸痛得難受。
許是想起自己前世孤軍奮戰的悲哀,她對夜書月的親近之意越發濃烈。其實,他們是朋友,不是麼?
夜書月見刺客們都扼住喉嚨,臉色漲得青紫,就止住了腳步,更加訝異地瞧著婉容。這女人,究竟還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一次次的接觸,讓他發現,這女人已經走進了他的心裏。二十年裏,頭一次有這種甜蜜的感覺,他甚至懷疑自己在做夢。
“快閃開!”猛然推開站在身前的夜書月,婉容也竭力往一邊躲去。可始料未及的是,刺客有兩個,配合得非常完美,徑直刺穿了她的身子。
“嘩啦”一聲,兩個沒有中銀針的刺客被夜書月刺中心窩,與數百具屍體躺到了一起。
大片大片的血,幾乎染紅了夜書月的眼睛:“婉容!我帶你去看禦醫,我從夜國帶了禦醫,就在我住的宅子裏!”輕柔地抱起婉容,他甚至不敢拔去婉容胸前的那把刀。就怕,一拔開,血柱就會噴湧出來。
婉容盡力地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絕塵馬遠遠趕來,將兩人負在背上狂奔不止。
夜書月湊近了去聽,隻聽到婉容小聲道:“以後麵對敵人時,不要再單獨行動了,多危險!你瞧你,手臂上的傷口深得驚心啊!”蒼白的臉色上的笑容,看著尤為讓人心疼。
神智漸漸遊離開,婉容撐著最後一絲力氣道:“夜書月,你要記住,我們是朋友!你要相信我,有能力與你並肩作戰!”
忍不住嘶吼一聲,夜書月在昏迷過去的婉容臉上摩挲了一陣,眼底一片肅殺。這種冰涼的殺意,他已經太久感受不到了!
哼!大楚國的太後是麼?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