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眉眼一抬,似乎是再次仔細打量著曲婉容,許久才歎息,“娉婷,你回院子去學習琴棋書畫,娘讓小廚房給你做了梨花湯。”
原本耷拉著眼皮的曲娉婷,對著曲婉容不屑一笑,趾高氣昂地離開了。
曲婉容毫不在意,看著夫人開門見山道,“還請夫人隨我一起去查看金庫裏的物件,否則讓人說您監守自盜都不好。”
夫人點頭示意其他人在外等著,便隨著曲婉容走近黑壓壓的金庫。
曲婉容突然轉了個身,一眨眼便不見了。
門砰的一聲被關上,丫鬟們因為夫人的示意,隻以為曲婉容已經在金庫裏被“不小心”摔下的重物砸死,便站在外麵左右顧盼。
蘭怡想著小姐的吩咐,趁著眾人沒有在意悄悄回了院子。將屋子裏的丫鬟婆子都交上來,交代完事情穩住他們的心,以防後院失火而殃及小姐在府中站穩的腳步。
“容兒,你在哪兒?”夫人驚疑滿腹,還沒有吩咐趙管家動手,怎麼門就被關上了?
回應她的隻有一聲比一聲高亢的“嘶……嘶……”聲,手臂上是又滑又涼的觸感,嚇得她猛然往身後一退。
“是蛇,蛇啊!救命啊!”夫人嚇得失了魂,卻不敢隨意再亂動。
“容兒,容兒!你在哪兒?”想起屋子裏還有個曲婉容,夫人不禁計上心頭。
但是回答她的還是手臂上的晃動,讓她驚叫失聲,“曲婉容,你死哪裏去了!”權當是瀉火,她破口大罵,“賤蹄子,我們都不敢挪用玲瓏留給你的嫁妝,你還妄想一人獨占?”以為曲婉容已然被不知怎麼出現的蛇咬死,夫人罵得分外暢快。
“夫人,您在說什麼?”曲婉容幽幽的聲音悄然響起,在碩大的金庫裏飄蕩。
夫人忙不迭地來回轉身,想在黑暗中找到曲婉容,“我在這裏,你快過來!”手臂輕輕搖動,準備將蛇甩到曲婉容身上去。
這時候也沒有功夫再去計較怎麼計劃失誤,當務之急是製造意外,她不能眼睜睜看著曲婉容不痛不癢地長成。
可惜,曲婉容沒再出聲。而夫人感受到手臂上滑膩的觸感,蔓延到了脖頸上,嚇得她一動不動。
“夫人,我在您身旁,您這是怎麼了?”
曲婉容清冽的嗓音如催命曲,夫人感受到自己的脖子被冰涼的蛇緊緊環繞,一句話沒有心情再說。
“夫人,這屋子似乎有蛇?那讓人毛骨悚然的陰毒聲音一刻沒停。”曲婉容詫異道,“難不成,這金庫許久沒有人進入了麼?”
夫人一心撲在自己的生命安全上,輕聲道,“也許吧。”若是許久沒有人進入,怎麼好將清單無誤的事情說出去?
“夫人,我隱隱約約看見您脖間,正纏著一條蛇。”
“快幫幫我。”她原本是想讓曲婉容被砸死,可是一計沒成,她又想讓蛇纏上曲婉容。但這蛇發瘋似得,隻是糾纏著她,對曲婉容一絲興趣都沒有。
曲婉容輕笑,“我隻聽說這蛇尤為喜好雞血石,難不成您身上就有?”
她讓蘭怡和夫人院子裏的一個小丫鬟交好,平日又給她不少好處。所以昨日蘭怡讓她將雞血石勸夫人帶上,她毫不猶豫就應下。
許久不出聲的夫人讓曲婉容心下警惕,隻見她汗水濕身顫抖不止。泛著紅光的雞血石被拋在地上,兩條黑蛇趴在上麵貪婪地舔舐著。
於是曲婉容詫異道,“夫人,這雞血石不是我娘親給我留的嫁妝嗎?這可是皇上當年賜給我祖父的,祖父心疼娘親便給了娘親。”
“我看著這物件你用不上,就拿來用了。”皇上賞賜的東西,她可不知道!但是她不想因此觸怒皇威,而身首異處。
“那您又拿了我娘親多少珍寶?您要知道,一個人太過貪心,免不了碰見難以解釋的事情。”她要他們將欠她們的東西,一件件還回來。
陰冷的風在她身上來回吹動,劉雅馨緊緊抓住自己的玉石。春天風暖,而她們又在幾乎密封的金庫裏,哪裏來的冷風!
“夫人,您還拿了我娘親多少珍品?虧心事兒做多了,鬼敲門。”曲婉容神色慢慢變得冰冷,劉馨雅死有餘辜卻不能死。
她再也不信有鬼存在,可是這涼颼颼的風卻撩地她心驚,“你胡說什麼?”她不信曲婉容還能查出個什麼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