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到了這一條匿名短信,整個人都亢奮起來了。
這條短信裏,匿名短信的機主,稱呼六百六十年前的陰陽刺青師為祖師。
機主稱呼我是“孩子”。
這些稱謂基本上說明了————這個匿名短信背後的人,就是我師父廖程鵬。
我師父還在……我師父也不是白衣獠。
我心裏一陣激動。
我連忙給匿名短信回了短信:你是師父嗎?你在哪兒?我要去找你!
“我在該出現的時候,會出現的……但是現在還不能出來,你也不能見我,隻要你見我,你就是惹禍上身了。”
我見短信,心都敞亮了。
不管我麵對多大的困境,我師父還在。
我又給那號碼打了一個電話過去,但是打不通了。
我師父還是處於逃亡狀態,他一直在逃亡。
不過……有了這兩條短信,我一掃被“苗升”蒙騙之後的陰霾,我師父都讓我放手去做,那還有什麼好說的!當然是放手去做了。
隻是……這一次,白衣獠不是我師父,那白衣獠——就真的是我父親嗎?
我歎了口氣,我的腦海裏,再次浮現了苗疆殘巫在臨死之前的點化,他說我無論如何,是殺不了白衣獠的,隻能是龍二動手。
莫非,苗疆殘巫的預言,真的要成真了?
我在想,如果白衣獠真的是我父親,我麵對他的時候,該怎麼提起我們之間的仇恨呢?
我搖了搖頭,先往紋身店裏走,我先把白衣獠的事忘記到腦後,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去尋找陰行的沉睡者!
盡管現在,陰行的守密人,依然沒有出現,但他們出不出現,已經對格局影響不大了。
隻要找到了沉睡者,我把背後妖刀的刺青完成,就完全有能力,阻止整個巫族的詛咒!
我先回了紋身店,然後和馮春生一起,出門去找李龜窯。
昨天晚上,李龜窯離開之前,跟我說過,說如果我們要去尋找其餘的沉睡者,完全可以找他!
現在我們要去尋找新的沉睡著,就不需要像尋找李龜窯時候那麼費勁了,這倒是好事。?在紋身店裏,我和馮春生會合了。
我們兩人一起出發,在車上,我把苗升的事,說給了馮春生聽。
馮春生聽了,說道:神奇啊!想不到苗升就是“契約”本身!一張契約,從此上古巫族全部覆滅,陰陽刺青師也自裁了。
我問馮春生:這個以人為契約,有什麼說法嗎?
“有啊!”馮春生說道:自古以來,契約以筆在紙上書寫,然後按上雙方的手印,契約算是達成!不過……契約這東西,以紙為契,可以束人,但是以人、血為契,通告鬼神、天地,算是大手筆了。
我深以為然。
接著,我又將苗升前些天蒙騙我,讓我在不知不覺之中,毀掉了“陰人、巫族”之間的契約的事,說給了馮春生聽。
我說我其實還是為了這件事,非常鬱悶。
“你鬱悶個什麼?”馮春生說。
我說詛咒算是被我開啟的,我能不鬱悶麼?
馮春生哈哈大笑,說道:水子啊水子,你是當局者迷,我是旁觀者清——你仔細想想,為什麼當年巫人和陰陽刺青師立下契約之後,陰陽刺青師在七日後自裁,七日內,他還布下了一個“陰人隱秘”,一直傳到了現在?
“為什麼?”我現在腦子裏是一團亂麻。
馮春生說道:簡單!那是因為陰陽刺青師自己知道——巫人有的是辦法,把這個契約給毀掉,以你這種方式來毀掉,隻是其中一種辦法,巫人還有另外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我問。
馮春生說道:你想想那個契約的內容,巫人永世不為難陰人————可是契約有沒有說過,說那巫人,永世不為難閩南平民?
哦!
我明白了,就算我不被苗升蒙騙,去毀掉苗升身上的契約,巫人也能通過屠殺平民的方式,逼著我們陰人把契約給毀了!
“對!”馮春生說道:就是這麼簡單——巫族的人在契約裏,寫下了一個漏洞!
我說曾經陰陽刺青師,難道沒有考慮到這個漏洞嗎?
馮春生說道:咱們兩個都考慮到了,你說那陰陽刺青師能沒想到?他是想到了,但是沒辦法——那時候,陰人完全不得勢,那苗升都說了嘛!上古巫人,破城在際!弱者找強者簽和解的合同,自然隻有這個結果,契約裏出現一個漏洞,權當沒有瞧見。
我搖了搖頭,說道:也不一定是弱勢,那陰陽刺青師的背後,有一把妖刀紋身,他向巫族大祭司展示過了自己驚人的力量!所以,在強弱方麵,陰陽刺青師率領的閩南陰人是要強於上古巫族的,這麼大的優勢,卻讓巫族鑽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