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詞說道:苗疆殘巫。
那人直接單膝跪地,雙手舉得老高,高過頭頂,兩隻手的手掌,攏成了一個小小的圈,他說道:原來是殘巫前輩的高徒,怪不得年紀輕輕的,就能養出金蠶蠱。
馮春生湊我耳邊,說道:苗疆殘巫看樣子,在苗疆陰人的地位十分高。
我點點頭。
陳詞幹笑了一聲,露出了明媚的笑容,說道:我也才養出來,就和這位陰三爺鬥一鬥而已——不過,這陰三爺,比我想象的,更加不堪一擊啊!
噗!
我聽陳詞這話,竟然一下子沒忍住,笑了出來。
這陰行頂級的人物,在陳詞的嘴裏,竟然成了“不堪一擊”,這完全是對陰三爺的暴擊!陳詞話裏的“更加”兩個字,更是讓陰三爺紮心了。
其實我知道,陳詞真的是無心之言,她素質高,自然不會用垃圾話來噴陰三爺——她這麼說話,完全是因為她根本不知道陰三爺有多厲害!
在場的陰人,一個個都給陳詞起哄、加油。
大家直接開始嘲笑起了陰三爺來了?
“還特麼要找水爺鬥陰術?哎!陰三爺,現在鼻子疼不疼?”
“嘿!鼻子?剛才要不是那毛掌櫃救了陰三爺一命,那金蠶蠱進了陰三爺的腦子裏麵,有他好受的。”
“陰三爺,勝一個小女子,是不是勝之不武啊。”
一群人數落起了陰三爺。
陰三爺這次,徹底是栽了,栽得比上次,還要徹底。
上次被我打折了兩條腿,人家或許覺得不怎麼樣,但是這一次,竟然折在了一個小姑娘的身上,這還哪有什麼麵子可言。
不過,我倒是挺奇怪的,這陳詞,怎麼這麼快就養出了金蠶蠱呢?
我聽馮春生說,這沒有十幾年的養蠱的經驗,養不出像模像樣的金蠶蠱的。
事後,我問過了陳詞。
陳詞告訴我,她說她得了苗疆殘巫的傳承之後,就挑那傳承裏好看的、厲害的蠱蟲來練。
她先看那鑽心蠱,很配合她心理醫生的職業,所以先練了一條。
後來嘛,覺得那金蠶蠱實在是厲害,就又練了一條。
馮春生聽了陳詞的解釋,那叫一個“嘖嘖稱奇”,這但凡天底下的陰術啊……都得先打好根基,然後從簡單的練起來,這一上手,直接練習那陰術裏最厲害的部分,輕則練半天練不出什麼東西來,重則要被陰術本身給反噬。
就拿陳詞的金蠶蠱來說,一般的蠱師,強行養這蠱蟲,大多數會被養成半成品的蠱蟲,直接吃掉。
馮春生說陳詞之所以一個新手,練好了金蠶蠱,多半還是陳詞的天賦不錯,她是個心理醫生,苗疆蠱術,是讓人和蠱蟲產生心靈相通的感覺——作為心理醫生,陳詞對這種東西,天生操控能力很強,但依然很凶險。
要說陳詞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下意識的,就磨出了金蠶蠱這樣的蠱蟲。
陳詞的金蠶蠱,小試牛刀,十分犀利的重創陰三爺。
陰三爺真恨得直接砸板凳。
我哈哈大笑,拍著椅子的扶手,看向了陰三爺,說道:陰三……就咱們說的……即使是我當不了陰行老大,你這麼一塊料,更加當不了吧?
“你!”陰三爺怨毒的看著我們。
接著,我瞧見,陰三爺打了一個手勢,手勢是“十三”。
我看,這陰三爺是有前後手。
前手要挑戰我,結果挑戰失敗了,現在他要亮出後手了。
他亮出後手的辦法——我估計是要拿“十三長老”的事,來做文章了。
我心裏詫異這陰三爺的臉皮厚,都輸得這麼徹底了,還不找條地縫鑽走,竟然還有閑工夫跟我作對。
果不其然。
在陰三爺亮出了那個“手勢”之後,武行的人發難了。
那姓毛的武行掌櫃,帶著其餘七個武行金剛,走了出來,其中,毛掌櫃指著我,說道:於水!你給我站出來!
我沒有站出去,但是柯白澤站出來了。
他背著琵琶,弓著腰,手裏握著一杯茶,吸溜了一口之後,風輕雲淡的說道:哎!你們這些人有意思啊?比鬥輸了,還這麼狂妄,現在你毛掌櫃要發威,怎麼了?拿武行的手藝壓人?我還是那句話!你們武行有幾個幺蛾子,一起上?我趕時間啊!
陰三爺退了下去,這個毛掌櫃上來了,他指著我們說道:於水,你別以為拉出一個人來給你擋槍,這件事就算完了!我們武行的人今天過來,就是要找你麻煩的!陰三爺剛才和你的比鬥,輸贏,和咱們的事,沒關係。
我說我和你們武行,又有什麼深仇大恨的?沒什麼梁子吧?
這一次,武行的人全部向著陰三爺,對我全程黑臉,自然不是“觀禮”這麼簡單,他們肯定也是想在這場大會上,有所作為的。
這毛掌櫃找上了我,陰行的兄弟們自然不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