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子,沒有床,隻有一個幹稻草鋪成的墊子。
然後墊上兩床棉絮,李炯就窩在裏麵睡覺了。
他睡到了半夜,卻聽到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他猛地驚醒了過來。
李炯當時還是尋苦道人嘛,半夜露宿野外是常有的事,在野外睡覺,首先要耳朵根子靈,不然半夜被野獸拖走了,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
所以,李炯的耳朵,那是賊靈。
他即使睡著了,耳朵也沒睡著。
他坐起身,偷偷的把耳朵貼在牆壁上,聽聽外麵是什麼動靜。
果然,他聽到了門外,農夫和農夫老婆在說話。
兩人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依然很清晰的被耳根子靈的李炯聽見了。
農夫說:這個道長畢竟還是有恩於我?咱們這麼做,隻怕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農夫老婆說:今年下了一個月的大雨,咱們的收成都沒有——隻能現在攢點肉食,不然冬都過不了——咱們兩個,又沒什麼親戚,沒人會救濟咱……這道長送上門來?那是最好了。
農夫想了想,說:咱們殺了這道長,把他的肉切下來,至少有個五六十斤——然後放上鹽醃著——咱們再打幾隻野兔、麂子,過冬的食物,算是有了。
“就是這個道理。”農夫老婆說:我在這兒磨刀,燒水,你偷偷拿根鐵棍過去,把那道長給打死,這邊就能剝皮削肉了!
“行。”農夫說。
李炯聽了大驚,他救了那農夫,但那農夫兩口子,竟然半夜要燒水、磨刀,把他殺了吃肉!
忘恩負義啊!
李炯是見過世麵的人,被這麼殘忍的兩口子給懟住了,心裏也實在不慌。
他咳嗽了兩聲後,用比較大的聲音,說道:老哥,我救你的命,你卻要殺我吃肉?這個,隻怕不合適吧?
“剛好,我李炯呢,自幼修道,學了一些微末功夫,空手打你們兩個,自然不在話下。”李炯說:如果你們要生死相博呢,盡管放馬過來,如果不想生死相博呢?那就最好去睡覺,我們雙方,相安無事,明天天一亮,我自然就走!
那農夫和農夫老婆,再無聲音傳出來了,自然是計策敗露,又有些膽怯李炯的功夫,不敢輕舉妄動了。
李炯也不敢再睡了,一個人席地而坐,耳朵放得遠,聽外麵的動靜。
大概到淩晨三四點的時候,他聽到了外間有一陣敲門聲音,接著他又聽到了門外有夫婦兩人慘叫的聲音,他尋思,是不是這夫婦,出事了?
他要開門的,但是,還是忍住了。
萬一那個農夫是利用動靜騙他,然後農夫手裏拿著鐵棍,守在門口,他一開門,那邊直接一悶棍下來,怎麼辦?
“估計是要賺我出去,不能上當。”
李炯就繼續窩在了房間裏,沒有出門。
大概十幾分鍾之後,他的門前,忽然傳來一陣小孩“啼哭”的聲音。
哇,哇,哇!
這小孩一哭起來,實在是可憐。
李炯就在想,自己的房門口,怎麼會有小孩啼哭的聲音?
這小孩哭得又好生可憐——難道,這農夫兩口子,又準備對一個嬰兒下手?
他想到了這兒,站起身,要拉開門,出去搶那個嬰兒。
不過,在他拉門的一刻,他想起了城市裏的一個“搶劫”的辦法。
有一些團夥搶劫犯,故意在一些單身女人的家裏,放上一段“小孩啼哭”的聲音,然後勾引起那些單身女人的母性。
單身女人以為是有嬰兒被遺棄了,就出門查看,這時候,躲在樓梯口裏的搶劫犯一擁而上,劫財劫色!
李炯想到這兒,又覺得是這農夫兩口子賺自己出去,他心裏有些糾結。
是出去呢,還是不出去呢?
不出去,萬一這農夫兩口子,真的要殺一個嬰兒,那他豈不是罪過?見死不救啊。
出去呢?萬一這農夫兩口子,在門口設下埋伏,隻要他一開門,對方就是一悶棍下來,他李炯也是自身難保了。
怎麼辦?
李炯的心裏很急,不過,很快,他就想了一個辦法。
這間房子,隻要打開窗戶,就能夠看到門口……看到了門口,他李炯不就知道“外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想到了這兒,李炯躡手躡腳的走到了窗戶跟前,拔掉了窗戶的插銷,小心翼翼的把窗戶,露出了一些縫隙。
然後他探頭往那窗戶上一看,看到了外間發生的事,把他一身的冷汗都給嚇出來了。
他暗歎:果然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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