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田教授看著我,說道:真有?
我說真有。
“那我們是願意大開眼界的。”樓指導繼續坐著。
田教授也坐下來了。
倒是那個女旅遊局長,對我們有一些不爽了,她哼了一聲,問我們:那還要等多久?
“不知道!”我說:找我們刺青的客戶,是一位產科醫生,她也許一個小時之內就來,也許幾個小時之後才過來。
那王宜辛很是惱火,發了一點牢騷,抓起了麵前的文件,不輕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說道:我們都很忙,你為什麼要欺騙我們?
咦?
這女局長怎麼提到了欺騙兩個字?
我問王宜辛:怎麼還欺騙上了呢?我說的都是真的。
“你少來這一套,你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王宜辛說道:你無非是聽了田教授和樓教授的點評,然後偷偷的發消息,讓自己手下的刺青師去新紋一幅刺青——我們這次紀錄片挑選的手藝人,手藝好自然不用多說,人品也必須是能推敲的!你這人品,不行。
好家夥,王宜辛直接把“人品差”的帽子往我的腦袋上麵扣,這個鍋,我真的不背。
常青就是一個產科醫生啊——我一句假話都沒說。
我對王宜辛說道:我不想辯駁,隻要你給我時間,我們的作品,能還我清白的,田教授和樓指導都懂行,到時候一看就知道。
“還要等看到你的作品?我們工作都很忙的,你說要我給你幾個小時的時間,就給你幾個小時的時間?”王宜辛有點盛氣淩人。
田教授卻哈哈一笑,說道:這麼好的作品……我寧願等上一個星期。
“都說千裏馬好找,伯樂難尋,但這文化圈,其實是千裏馬難尋,伯樂到處都是啊!現在瞧到了一匹千裏馬,我們這些伯樂啊,都耐住性子吧。”樓指導也在旁邊跟我說著話。
王宜辛還想說著什麼,但是樓指導和田教授開口了,她隻能把話頭給吞下去了。
莫子茹悄悄的趴在了我的耳邊,說道:田教授是美院教授,而且當過兩次巴黎盧浮宮畫展的嘉賓,樓指導嘛,咱們國家火的那幾部紀錄片,他都是總攝影,這兩位是市裏麵從北京和上海請過來的牛人。
她的話意思再明顯不過了,田教授和樓指導對我的作品感興趣了,這事,就成了一半了。
剩下的,就等我最中意的那副刺青作品出現了。
我們等到了晚上十點半,終於,我接到了常青醫生的電話。
她直接跟我說對不起,又遲到了,我說遲到沒什麼的,你現在在哪兒?
常青說:我就在電視台,在你們開會的會議室門口。
“行,等我們。”我直接跟常青說完,一口氣跑到了門口,我把會議室的門給拉開,常青醫生,真的來了。
她今天,打扮得格外漂亮,身材高挑的她,穿著一件露背裝的晚禮服,是真的給足了我們麵子。
不過,常青可能因為職業的關係,所以即使穿著一件露背裝,也批了一個坎肩,遮擋住了身後的刺青和裸.露的皮膚。
我把常青領了進來,關上了會議室的門,對田教授和樓指導說:作品我帶過來了。
“那就別等了,讓我和老樓,大開眼界吧。”
我點點頭,讓常青露出她背後的紋身。
她轉過身,拿掉了坎肩。
雪白的肌膚,色彩繁雜的紋身,頓時露出來了。
就這麼一下子!在場所有的人都站起來了。
田教授直接把眼鏡給取了下來,然後完全不顧及形象的,抓過衣角,緩緩的擦了擦眼鏡片後,帶上去,一邊看,一邊搖頭,說道:好!好!好!
評價詞彙非常豐富的田教授,這一刻,甚至隻能用“好”這麼一個最簡單的詞語,來表達他對我們紋身店裏紋身的評價。
樓指導則長大了嘴巴,說道:不可思議。
別說這兩位懂行的看得目不轉睛,就連不懂行的正副台長,還有那個王局長,都看入了神。
“厲害!真厲害。”田教授說道:這幅紋身,真的不能算紋身了,哪怕是傳統的山水畫,也畫不出這樣的韻味來!我在這幅紋身上,看到了“生氣”,看到了一種我不曾見到的情緒。
樓指導直接指著常青背後的紋身,問我:這個紋身,是不是一個蘊含了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