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春生說:鬼蝶因為生前樣子貌美卻作惡多端,蛇蠍心腸,所以勝鬘夫人要讓鬼蝶失去嘴巴,無法進食,一直到死的那一天,渾身飽滿、豐盈的身體,慢慢變成一具皮包骨頭,讓她親眼瞧著自己,從美變醜。
同時,身體肋骨反打,每天反打三回,肋骨刺穿身體的疼痛,無時無刻不在伴隨著鬼蝶,鬼蝶不敢休息,也不能休息,她得一直振翅而飛,在幽冥中飛翔。
“總之,勝鬘夫人的原意,就是讓她們見識一個人的美醜,是完全可以發生在一個人的身上的,所以長得好看不是對,長得醜不是錯。”馮春生說。
在我們說話的檔口,陳纓化作的鬼蝶,已經振翅飛走了,隻留下了無數手持手機的看客,和那地上帶血的蛹衣。
一切好像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我卻知道,這一切,都發生過了。
……
女蛹的事完了,但卻讓我的精神變得緊繃。
金蛟先生和一個會“胎繭術”的白衣人,救走了彭文,他們為什麼救走彭文?
我感覺是因為我。
因為鬼蝶飛走之前,跟我說過:陰魂轉身,殺局開啟,我會在不遠的將來,和她一樣,進入黃泉!
也就是說,金蛟先生,是要對付我?
他為什麼要對付我?我也沒得罪過他啊!
我問馮春生:春哥,是不是因為你幫我,你師弟對你不滿意了?
“胡說八道。”馮春生說:我也就認識金蛟先生的名字,還聽我師父說過,說這金蛟先生是學人相的奇才,其餘的我壓根不知道。
我說那他為啥想著對付我來著?
陰魂轉身,殺局開啟——這到底是什麼殺局,怎麼個開啟的法子?還是針對我開的殺局?
馮春生說他可不知道,隻知道咱們現在需要找到那個死了好些年,但是死灰複燃的金蛟先生。
我歎了口氣,說我還是不太相信救走彭文的那個陰人,就是金蛟先生,畢竟我們是要找金蛟先生來複活咪咪的。
現在變成了莫名其妙的敵人,他還能幫我複活咪咪嗎?
但我不得不承認。
在江西的時候,那金蛟先生幫助龐大頭,做掉了龐大頭的五叔,結果到頭來,那金蛟先生又反水,把龐大頭的秘密賣給江西黑道大佬蛤蟆哥!這兩麵三刀的坑錢本事,和金蛟先生的貪財性格是一模一樣。
我跟馮春生說:你師父還在不在?
“廢話,當然健在,雖然我師父有八十歲高齡了,但是身子骨硬朗得很。”馮春生說:現在就住在香港雙……你問這個幹啥?
我說咱們一起去找找你師父。
那金蛟先生又是我們的敵人,又是我們需要求助的人,這麼複雜的關係,當然先要搞清楚金蛟先生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一邊玩去!”
馮春生說:我不去看我師父。
“你這忘恩負義啊,出了師門,連師父是誰都忘記了,是不?”我戳了馮春生一句。
馮春生歎了口氣,接著很生氣的從我口袋裏摸出了煙,點了一根後,說道:我就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我是曾經做了侮辱師門的事情,就不回去見我師父了,沒臉。
我笑了笑,說過去的事,都過去了。
“可那些事都紮在我心裏呢,找我師父是沒門的。”馮春生搖搖頭。
我撓了撓頭,說:那我先把消息透給李善水——東北陰人也在找彭文的麻煩呢,他們要找到彭文,首先就要找到金蛟先生。
“這個法子倒是可以。”馮春生說:不過你小子也得留心啊……殺局開啟,啥事都注意注意,今兒個要不是我勸你,你稀裏糊塗的出去給陳纓做紋身……她出點什麼事,那不是碰瓷嗎?責任誰擔啊?你自己擔著。
我說是啊,這江湖越走越險惡。
“不險惡怎麼好玩?要是貪圖平順的享樂,你就老老實實做你陰陽繡的生意就好了,遇上事別惹,見到人裝孫子,點頭哈腰的。”馮春生說。
我嘿嘿一笑,說:春哥,走吧——店裏的人都走了,咱們也去見見老嶽,他說晚上約我飯局,說晚上談一談酒吧門麵租賃的事。
“喲,談成了?”馮春生問。
我說差不多吧。
“走,走。”馮春生對酒吧的事,是最上心的,聽我這麼一說,立馬要拉著我走。
我們兩人開車上路,在路上,我給李善水打了一個電話。
“喂,小李爺。”
“水子,啥事?”李善水問我。
我說:我查到了彭文的線索了,他是被一個叫金蛟先生的人救走了——你找到了金蛟先生,就能找到彭文。
“行!有譜。”李善水說:明兒個我就發江湖令,那彭文,這次無處藏身了。
有李善水幫我找,我壓力小好多——他人手多,手下的人也狠,找人方便。
我掛了電話後,和馮春生說事情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