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邪乎呢?”馮春生讓陳纓把麵具給摘了看看。
陳纓真的把麵具給摘了,露出了那張讓人“渾身打寒顫”的臉後,馮春生吸了一口涼氣,說:這是什麼仇,什麼怨啊?人家竟然對你下這麼重的手?五官都給搞沒了?
陳纓開始哭泣,她的臉上,還是留下了眼淚。
這人沒眼睛,哪兒來的眼淚呢?
我仔細一瞧啊……發現陳纓的五官,在眼睛的地方,有兩個纖細的針眼,耳朵的地方,也有兩個針眼,鼻子位置上,也有兩個針眼。
莫非——她就靠這些針眼生活?
也許陳纓變成了一個怪物,內心更加敏感了,她似乎領會到了我的想法,說道:是的……於水先生,你想得沒錯,我就臉上這些孔洞活著,我的視力大不如常人,聽力還好,鼻子上那兩個孔洞,足夠呼吸了,但是不能劇烈運動,一旦劇烈運動,我就喘不過氣來。
我問陳纓:那你怎麼變成這幅模樣的呢?
陳纓歎了口氣,跟我講起了三年前的事。
三年前,陳纓二十二歲,剛剛畢業,做“管道設計”,主要是給空調廠設計“空調管道”的,工資還湊合,不多也不少。
那天下午,陳纓下了班,去了公園……她比較喜歡去公園,喜歡裏麵慵懶的味道。
在公園裏,她見到了一個趴在小橋上麵哭的小孩。
她這個人,天生就心軟,心地也很好,就湊上去,問小孩:小朋友,你怎麼在這兒哭啊?你家的大人呢?
他說他爸開車走了,把他忘在公園裏了。
“怎麼還有這麼粗心的父親?”陳纓搖了搖頭,把小孩給扶了起來,問小孩:你知道你爸爸的電話號碼是多少嗎?
小孩把他父親的電話號碼,告訴給了陳纓。
陳纓拿起手機,撥通了小孩父親的電話。
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憨厚男人的聲音:喂!你好。
“哦,你家的小孩被忘在公園了。”陳纓對那男人說道。
那男人連忙抱歉的笑,說:實在對不住,實在對不住,我家裏來了幾個很重要的客人,我走得急,把我小孩忘在了公園,這樣,姑娘,要不然,你幫我把小孩送到我家門口,我現在脫不開身,我給你一些報酬——一千塊怎麼樣。
“這不是錢的事,你這也不負責了。”
“實在抱歉,實在抱歉。”那男人又在電話裏麵,囉囉嗦嗦了一堆之後,陳纓這才答應去把小孩送到那人的家裏去。
那人住的有點遠,大概七八站公交車的位置。
陳纓帶著小孩,到了一棟別墅門口,下意識的去按那別墅的門鈴。
她就在按門鈴的那一下,一股強電流直接順著門鈴,打在了她的身上,頓時,她就不省人事了。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小黑霧裏麵,周圍好多的血水,她渾身赤.裸的躺著,她掙紮的爬了起來,本能的往外走。
她所在的地方是一個森林公園的入口處,她撐著走到了大路上,然後又暈倒了過去,她是被好心的路過司機救下來的,等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她就在醫院裏了,也變成了現在這幅尊容。
從她按門鈴到醒過來的期間,她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的父母告訴她——她消失了半年。
我看向陳纓,說:也就是說——一夥賊人利用你對小孩的同情心,把你禁錮了半年,但半年裏,你沒有一天是有意識的?
陳纓點了點頭,說差不多是這麼個意思。
她說她家裏做生意,服裝生意,有點家底,這幾年,她就算不工作,也能活下去,但是……她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怪物……她不敢讓任何人見到自己的模樣,夏天再熱,她也要戴頭套,帶麵具,穿上長袖衣服出門。
她這兩年,不敢和任何一個朋友聯係。
她過得很苦,她想擺脫這種事情。
我其實能理解陳纓的困境——變成怪物,是所有女孩子的噩夢。
接著,陳纓還跟我說:最難熬的就是蛻皮——特別痛苦!
”蛻皮?”我看向陳纓。
陳纓給我解釋,說就是和“蛇”一樣的蛻皮,每過一段時間,身體就會脫落表麵上的一層皮,新的皮要長出來——這種時候,痛苦得要死,因為那些舊皮蛻下的時候,渾身像是被針紮似的。
“人蛻!”
馮春生在一旁,說出了這兩個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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