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們幾個就在紋身店裏等著阿刻度,我也給王希玲打了電話,讓她過來!
她有點害怕。
我說你如果沒做虧心事,那就不用害怕……就算做了虧心事,你給我出了錢,我自然要盡最大的限度,幫你擺平這件事。
說來說去就是一句話——想保命就趕緊過來——如果你不想真正的變成一個紙人的話。
王希玲說願意來。
她來得不情不願的,倒是跟王希玲搞在一起的那個泰國人——竟然心甘情願的過來。
他給我主動打的電話,說要參與談判,因為平白無故害了王希玲,他總覺得內心過意不去!
我心裏對這個阿苦,倒是高看了一眼。
我們這邊人手全部到齊,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我在店裏等著阿刻度的信。
一直等到了中午十一點多,阿刻度的電話終於打過來了,他問我——吃“和頭飯”的地方,定在哪兒?
我把地方跟他說了。
他說他直接過去,讓我的人過去。
我說行。
話說,我昨天在酒店,也給酒店的服務員打了一個招呼,讓她幫我盯著,看看那泰國的黑衣阿讚到底來了多少人去我的包間。
在路上,我給那服務員去了一個電話,那服務員跟我說,說我的包間,隻來了一個人,這個人的打扮,非常古怪,像是僧人吧,可是脖子上麵掛了一圈骷髏頭!
掛著骷髏頭?
我心說如果掛了一圈骷髏頭,那海關是怎麼把阿刻度給放進來的?
服務員還說,那個阿刻度隻有一隻手,那隻沒有手的袖子,打了一個結,說話也彬彬有禮的,感覺是一個比較慈和的人。
我說行吧,你繼續幫我盯著,好處不會少你的。
服務員說可以。
我掛了電話,跟開車的馮春生說:隻來了一個人,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阿刻度。
“臥槽!”馮春生當時就刹住了車,說道:隻來了一個人?這人到底是藝高人膽大還是問心無愧啊?都說不是猛龍不過江!這人,有點鬼呢。
我說管他呢,先去了再說。
很快,我們的車子到了飯店,一群人進了包間。
在我第一個進入包間的時候,我發現包間了的阿刻度,還真有點超然的模樣的。
他盤腿坐著,嘴裏喃喃著什麼。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僧袍,脖子上確實掛了一圈骷髏頭,但這些骷髏頭,都不是人頭,是“乳羊”的頭,也就是羊在剛剛出生的時候,就殺掉了,然後拿著九個乳羊頭,傳出了一個鏈子,掛在脖子上。
他見了我,睜開了眼睛,說道:於水?
“阿刻度大師?”我問。
“是我。”阿刻度說:我是泰國最有名氣的黑衣阿讚,別人喊我阿刻度大師,你們喊我阿刻度就好了。
他又說道:其實我是西安人,年輕時候,沒什麼本事,摸爬滾打,最後得了高人指點,去了泰國,當了黑衣阿讚,做“古曼童”。
我點點頭。
接著,阿刻度又看著自己那空空如也的左手,說:這隻斷手,是因為我曾經一個古曼童做得有些偏差,竟然古曼童極凶,害起了人,我斬了這條左手,用右手喂了那隻通靈的古曼童,它才沒有繼續害人了,所以,我為什麼成為泰國最有名氣的黑衣阿讚?因為我是真心實意的在做古曼童——我不會為了錢,或者為了一些私怨,而用古曼童去害人。
我指著王希玲,說:那她呢?你不是在用古曼童害她嗎?
“我不是在害她,我是在渡化她。”阿刻度風輕雲淡的說道。
金小四差點笑出了聲,揶揄著說道:阿刻度……你在他們麵前裝神弄鬼,那就算了,我金小四無數次給你們泰國人交易生魂,我還不知道你們那些手段?陰狠得可怕!
“那你可聽過佛頭阿讚?”阿刻度問金小四。
金小四聽了,說道:泰國巴吞府的佛頭阿讚?
“正是小僧阿刻度。”阿刻度說。
金小四本來是嘲諷阿刻度的,結果知道了阿刻度的身份,立馬豎起了大拇指:我金小四,這輩子佩服兩個半人——最佩服的是東北招陰人李善水,小李爺是個天生的俠義心腸,第二個佩服的就是泰國的佛頭阿讚——都說佛頭阿讚雖然當了黑衣,但是很有操守,做的好事太多!我不佩服有本事的,我佩服有本事還心腸好的人!剩下的半個,就是我師父!
我聽金小四這評價——實在是高。
他佩服他師父才佩服了一半,卻想不到,會完完全全的佩服一個“黑衣阿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