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竊笑著看向李向博,說:博哥,幫個忙唄?
我們三個人坐在這兒喝了好大一陣酒了,李向博旁邊聽著呢,他自然知道我要幹啥。
他嘿嘿一笑,吐了個煙圈,說這事我找他,還真是找對了人——他有個小弟,叫八婆——這個人真的好八婆,哪兒的事都喜歡打聽打聽,如果像我說的,那徐進和韓凝紫名聲在本地這麼大,那“八婆”肯定知道。
李向博拿出了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後,問了幾句後,把電話掛了,對我們說:真知道!我讓他馬上過來,他有一個朋友,就和徐進韓凝紫是老鄉,一個村的那種,知道不少事。
“牛。”我舉起酒杯,和李向博幹了一杯。
在社交學裏,有一個理論——在一個不大的城市裏,原則上隻要你認識四個人,你就可以通過這四個人認識到整個城市三分之一的人。
不是有句老話叫“強龍不壓地頭蛇”嗎?很多大學生、打工仔去了外地,都不敢惹本地人,為啥?因為那些本地人可能家庭條件也不行,但是托人,通過七大姑八大姨,可能會托到本地很有實力的人。
現在我們這兒托人問著問著,就問到了徐進和韓凝紫的事了。
大概二十分鍾後,一個穿著白襯衫,留著黃毛,套著鬆鬆垮垮的牛仔褲,見了我們,首先彎腰,跟李向博說:博哥好!
接著,又跟我們鞠躬:於哥好,春哥好,我叫八婆,在後門街跟刀疤哥一起玩的。
李向博看著我,給我解釋:刀疤是我一兄弟,人很橫的。
我點點頭,問八婆:聽博哥說,你知道徐進和韓凝紫這兩個人啊。
“知道,知道。”八婆笑著說:我以前一朋友,就是徐進和韓凝紫的老鄉,他跟我講過很多這兩個人的事,而且他們還是校友呢。
是嗎?
我讓八婆說說。
八婆說:先從他們學生時代說起好不?
我說行。
八婆說徐進是一個天才,除此之外,當時學校裏還有一個天才,叫書平。
書平就是住在韓凝紫和徐進家裏的那個奇怪的傻子。
我說韓凝紫呢?
八婆說韓凝紫在學生時代不是特別出名。
他說徐進和書平簡直就是縣城裏中學的明星——兩個人不但每一次縣裏的聯考都穩拿全縣第一名和第二名,他們參加了全國的奧林匹克競賽,都是名列前茅的。
如果說學校裏的應試教育是為了培養大眾化人才,那奧賽考試就完全是為了天才準備的。
八婆說書平和徐進都是暗中較勁,誰也不服誰,但徐進太慘了——因為他從來沒有贏過書平。
“一次都沒贏過?”我問八婆。
八婆說差不多吧,他說徐進如果算是天才級別的,那書平的天賦就是天才中的天才,這還不是他說的,這是曾經來市裏一位培訓奧賽的高級教師評價書平和徐進時說的。
我說徐進一直都不如書平那麼聰明啊。
八婆說是的,後來兩人聯手進了閩南市裏的閩南大學,也是一段佳話。
李向博一旁笑了起來,差點把酒給噴了,他說:八婆,我聽你叨逼叨了這麼久,還真以為這兩人就是正兒八經的天才,直接囊括全省高考狀元的那種呢,結果才進了閩南大學啊?
閩南大學作為閩南省最好的大學,是廣大莘莘學子夢寐以求的高校,但是這麼天才的人,才上了閩南大學,的確差了一些意思——這麼牛逼的人物,奧林匹克競賽都能隨便打出夢幻成績的人,不說北大清華了,難道連上海交大和複旦大學也沒考上?
八婆說我們這就不懂了。
他說書平和徐進不是同一年參加高考的嘛,當時書平在高考前夕,感染了很嚴重的肺炎,一直帶病高考,但也隻考完了三門——語文、數學和理綜,考完了理綜實在不行了,被送到了醫院去,徐進得知書平沒有參加英語考試,他也沒有去參加最後一門的考試。
八婆說:這兩個人少考了一門,其中一個考了五百八十五分,一個考了五百八十分分,兩個人靠三門考試,就過了重本線,上了閩南大學。
李向博聽了直砸吧嘴,說這兩個人是不是太變態了,語文滿分一百五,數學滿分一百五,理綜滿分是三百分,這三門總共六百分,這兩個一個考了五百八十五,一個考了五百八十分?都是神仙啊!
“那可不?我們估計啊,那徐進雖然沒贏過書平,但是……他不想靠多考一門來擊敗書平,他要贏得理直氣壯。”
武德!
我的腦子裏忽然蹦出來這麼一個詞——我要贏你,但我要光明正大的贏你。
一旁李向博有些搞不清楚了,說這倆哥這麼屌,為啥不複讀一年,重新考清華北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