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藝術酒吧(2 / 2)

比如說,有一個哥們,上台拿著一個大鐵錘,對著一個鐵樁子,哐當哐當的砸。

我開頭還想說,這是一種什麼樂器呢,搞了五分鍾,那哥們砸完了鐵樁子,下場休息了。

我就看向聽得有滋有味的馮春生,問他:這哥們是……是裝修隊的?先上台,把演出.台的樁子給打穩了?

“什麼裝修隊的,這是藝術——你聽他那鐵錘子砸鐵樁子的聲音,那叫一個鮮活,這才是有靈魂的聲音,直指人心。”馮春生輕描淡寫的說。

哦!我算明白了,我說我們老家那些鐵匠,咋都不打鐵了,我還天真的以為他們是生意不行呢,關門大吉了呢,現在我才知道……他們是去酒吧表演藝術,供人享受去了。

要說這鐵錘砸樁,我好歹也看得懂一點,接下來,我見識到了更多的藝術——比如說一個女人,上了台,一句話都不說,就看著我們——一直看了五分鍾,像是照鏡子似的,動都不動。

五分鍾一過,那姐們直接站了起來,說:我想……你們剛才如果聽得認真的話……就能夠聽到我內心的聲音。

我被雷得外焦裏嫩的——這果然是藝術,不是我等屁民能夠欣賞得了的,實在是服!

話說,我不停的聽著,不停的看著手機上的時間,我就想,這演出,啥時候能夠結束啊,我想趕緊出去,和幾個正常人聊聊天,雖然正常人不懂藝術,但是接地氣啊。

一直等到了晚上十一點半,然後又上了一個女人,那女人,不停的痛苦嚎叫著——十分痛苦,痛苦到我都感覺我身上雞皮疙瘩瘋狂的起來……嚇死哥了。

大半夜的這麼嚎嚎,不怕把狼給招來嗎?

我看向馮春生,說:春哥!這也叫藝術?

馮春生聽得也十分痛苦,他鴨子被煮了,嘴殼子硬,說道:這是一種藝術——她的意義,在於襯托剛才表演的藝術家們,到底有多麼藝術。

服!

我還能說什麼?服!

什麼青年旅館酒吧,簡直就是一個奇葩酒吧。

我實在按捺不住了,我偷偷問馮春生:你是不是耍我?

“耍你什麼?”

“你明明來過這個酒吧很多次,為什麼要騙我,又為什麼喊我來看這麼醜陋的表演?”我盯著馮春生。

馮春生搖搖頭,說:我確實來過很多次了,可是,每一次我來這兒,都很緊張——我希望你陪我來,這樣我能不緊張一些,所以我想讓你和我一起享受、緊張!

“緊張?為台上那群神經病緊張啊?著了魔吧。”我指著演出.台,小聲的問。

馮春生並沒有回答我,他說道:馬上真正的藝術要來了——真的,真的……你信我,我等了一個晚上,就是為了看到一個人——她馬上要出來了。

說完,他還搓了搓手,確實很緊張。

這時候,整個酒吧,都傳來了鼓掌的聲音。

要知道,整個晚上,酒吧裏的客人,都一副死寂的模樣,現在突然活躍,難道也是為了馮春生要等的最後一個歌手?

我仔細一想——不對啊,也許所有的客人,都和馮春生一樣,再等最後一個人?

果然,所有的客人,全部站起身,高呼著三個字——李公子,李公子!

“李公子?”

我猛的往台前一看,發現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坐在了一張高腳凳子上,橫著一把吉他,緩緩的彈了幾下,為吉他調音。

這個女人,叫李公子?很奇怪啊。

李公子低著頭,咳嗽了一聲後,掃了一組吉他和弦,開始唱了起來。

她唱的歌,不像開頭那些自詡藝術的哥們,她十分接地氣,唱的是——最浪漫的事。

“背靠背坐在地毯上

聽聽音樂,聊聊願望

你希望我越來越溫柔……”

要說李公子的聲音一出,我登時感覺有人掐著她的脖子在——要不然,怎麼能夠發出殺雞一般的嘶鳴聲?

簡直是難聽。

我實在受不了了,轉過頭,正要噴馮春生的,結果,我發現平常嘻嘻哈哈的馮春生,平常談笑風生偶爾出點黃段子的馮春生,竟然……竟然……流淚了。

他紅著眼睛,眼裏的淚水,緩緩的低落了下來。

我再猛地轉頭,看了我另外一邊的客人,我發現他們……他們也流淚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這個李公子,唱得超級難聽啊!他們……難道是被這超級難聽的歌聲,感動了?

我有點搞不懂,但是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不戒和尚告訴我,我這輩子,要死在一張流淚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