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春生說我沒的選擇——因為我就如果不踩住劉老六,劉老六就會踩住我——沒有多少人,不願意當一把手——劉老六顯然不會把閩南陰行扛把子的位置,讓給我。
我說我不跟劉老六搶。
“你不搶,劉老六也不會放過你,他需要扼殺你,扼殺你這個挑戰者,來顯示他的權威。”馮春生站起身,把那把匕首,放在了我的口袋裏麵,說道:留著吧——看看到時候是你用這把匕首,對付劉老六,還是你留著自裁——記住一句話:一將功成萬骨枯。
我捏著匕首,難道,我真的要和我的夢境一樣——眾叛親離,被那些認識的朋友,撕咬掉我的骨肉嗎?
“不早了,我先去睡覺了。”馮春生說。
我喊住了馮春生:春哥……有一天,我們會變成我們自己認不出來的人嗎?
“會。”馮春生停了停,說了一句後,進了房間。
我吼道:不會!俠者仁心。
馮春生回頭,對我笑笑,說完,進了房間。
這天晚上,我覺得馮春生,很不對勁。
尤其是第二天早上,馮春生並沒有昨晚的肅殺模樣……他一大早到客廳去上網,罵了我一頓,說:奶奶個熊的……你小子又抽我煙了?別光蹭我煙,自己買去!我每次都抽不到最後一根。
他很惱火的把空煙盒,揉成了一團,鬱悶的扔進了垃圾桶。
我說我可沒抽你煙……是你昨天晚上磨刀的時候,抽的。
“放屁!我昨天晚上壓根就沒起來。”馮春生不爽的吼道。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我聽這意思,馮春生根本沒起來過?那昨天晚上,磨刀的人是誰?
馮春生本來就是一個底子不清楚的人,至少,我隻知道馮春生是因為他老婆的事情,從春風得意,一夜之間,變得落魄不已。
他老婆發生了什麼事情?馮春生似乎對這事,還很有內疚啊。
昨天晚上,馮春生為什麼對我說一陣如此肅殺之氣的話,和他往日表現的性格,完全不像啊。
我沒有再和馮春生提起磨刀的事,我和馮春生,在去了紋身店的時候,我偷偷的去了心理診所,把馮春生的事,說給了陳詞聽,我想讓陳詞幫我分析分析。
陳詞盯著我,說:你信任我啊?這事,還挺關係重大的。
“當然信任了。”我對陳詞說: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信任你,但是,我知道,我真的很信任你。
陳詞的眼睛裏,流動了一抹不可言說的情緒,似乎是信任,也似乎是感激,她對我說道:馮春生是夢遊了。
“夢遊?”我說。
“對!人想不起夢遊做的事情,很正常。”陳詞又說:很多人都會夢遊,像你說的,昨天的馮春生很不對勁,體現出了第二個人格,這事有兩個可能性。
我問什麼可能性。
陳詞說道:第一個可能性……馮春生平常的表現,是裝出來的,昨天他表現出來的人格,才是他真正的人格——充滿了攻擊性,時時刻刻都在提“權力”這個詞,他真正的人格,暴戾、狡詐、貪婪——如果這個可能性是真的——那馮春生是一個“笑裏藏刀”的真小人。
我嚇出了一聲冷汗,但我依然不相信馮春生是一個“小人”,一個和我關係最近的小人。
我連忙問:第二個可能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