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催眠狀態中的江小司,明顯有些驚慌失措,不停的念叨著一句話:不要砍我的頭,我的頭,不在了,我的頭,不在了!不要砍我的頭。
陳詞慌忙問:誰在砍你的頭。
“一個胖子!很胖很胖。”江小司吼了一句。
陳詞問:那個人是不是渾身浴血?
“不是!”江小司說道:那人白白胖胖的,身上沒有血!
陳詞看了我一眼,有些狐疑,意思是——我剛才的通感不準?
不管準不準,我跟陳詞指了指紙和筆。
陳詞繼續說道:你那隻是夢境,不要緊張,也不要慌忙——安靜一點,更安靜一點。
果然,江小司整個人,安靜了很多。
緊接著,陳詞繼續說道:你看到你夢裏砍頭的那個人嗎?如果看到了,用筆畫下來。
說完,她把紙和筆,遞給了江小司。
江小司拿起了筆,很快就在紙上開始畫了起來。
接著,他畫的頭像,越來越清晰,下筆也越來越快。
大概畫了五分鍾,他停下了筆,那個人的頭像,也無比的清晰。
我拿起了畫紙,仔細看了看江小司畫下來的頭像,我發現,這個紙上的人——這個要在夢裏砍江小司腦袋的人,和江小司的眉宇之間,很有幾分相似。
“這個紙上的人,到底是誰?”我抓著畫紙,盯著江小司。
陳詞也直接結束了催眠,在江小司的耳邊,打了一個響指。
啪嗒!
江小司猛然醒了過來,他醒過來的第一件事,不是問我們他剛才怎麼了,而是直接抓起了竹舀子,舀起了一杯熱騰騰的普洱茶,直接灌到了嘴巴裏麵,燙得喉頭通紅,也沒有表現出意思痛苦的神色,反而說了一聲——爽!
馮春生偷偷對我說:這個江小司沾惹的陰祟,太重了——這麼熱的茶,竟然隻會讓他感覺到爽,而不是痛苦,足以說明,這人的身體,陰得可以了。
江小司喝完了茶,我直接抓起了畫紙,遞給了江小司:夢裏砍你頭的人,就是這個……你仔細看看,這人到底是誰?
他抓起了頭像,看了一眼,頓時睜大了眼睛:怎麼會是他?
“他是誰?”我問江小司。
江小司說:是我的太祖爺爺!清朝最後的一個六壽劊子手!他的畫像,一直都掛在我老家的堂屋裏麵。
這回,輪到我們幾個人吃驚了,我們也瞪大了眼睛——殺人的,竟然是你太祖爺爺?這虎毒不食子呢,你太祖爺爺,怎麼會殺你?
江小司緊緊的咬住了嘴唇,搖了搖頭,說:我知道了,我太祖爺爺,可能是……可能是……怪罪我跟日本人接觸呢,怪罪我這麼多年,把中國不少的頂級人才,送到了日本吧。
我冷笑著看向江小司:也不是我討厭你的行當,你太祖爺爺,也討厭你的行當啊!
馮春生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六壽劊子手的惡鬼,每天都要夢裏砍江小司的頭,折磨江小司去從來不至江小司於死地?
江小司歎了口氣,說:想不到我的行業,竟然讓我太祖爺爺,這麼折磨我?
“換個行當吧,老給日本人辦事,祖宗都不高興。”我說。
“是要換一個,現在我的企業,也開始轉型了。”江小司接著又說:但是我知道——我太祖爺爺,不光是怪罪我和日本人接觸,兩年前,老家修祠堂,我出了一大筆錢,同時,我也打算把我太祖爺爺的屍骨,挪個地方,挪個風水寶地,結果,在移骨的時候,我一時疏忽,作為撿骨人,竟然少撿了我太祖爺爺的一條“琵琶骨”。
馮春生說怪不得,這移骨是大事,少撿了一塊骨頭,你太祖爺爺難不成要怪罪你呢!
“可是,骨頭找不到,我太祖爺爺,還是要砍我的頭!幾位高人,你們陰陽繡厲害,能不能給我做一個鎮鬼的紋身,鎮住我太祖爺爺的鬼魂?”江小司對我諂媚的說道。
我盯著江小司:你太祖爺爺雖然對你不太好,可你要鎮住你太祖爺爺的鬼魂?這……未免……有點浮誇了吧?
就在我說話的時候,馮春生戳了戳我的脊梁骨,我扭頭看了馮春生一眼。
我發現,馮春生的眼色有點不對勁……他似乎是心裏藏著話。
我跟江小司寒暄了兩句,借口上廁所,離開了迎客室,到了走廊,馮春生也快步跟上,他擠眉弄眼的說:你覺得江小司的話可信嗎?
“什麼意思?”我問。
“這小子的話,明顯有紕漏!他要鎮住自己太祖爺爺的鬼魂幾乎不通過思索就做下了,我懷疑,這人找我們的動機,不那麼單純,這江小司的心裏,藏著鬼呢!”馮春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