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了電話,我和馮春生就坐在了店裏,看著被揍得像一灘爛泥一樣的陳二娃。
柷小玲笑著對我們說:你們知道陳二娃這次為什麼來找你們嗎?
我說他想生第十個小孩,傳宗接代呢。
柷小玲笑笑,說:他們已經生不出第十個小孩了,造孽造了九次,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斷了他生孩子的能力,現在的陳二娃,才是真正的天閹,他是來找你改命,妄圖生第十個小孩出來呢。
原來是這樣?
我搖搖頭,說不管怎麼樣,如果生小孩,僅僅是為了傳宗接代,那也不如不生,這樣的父母,真的還沒有做好當父母的準備。
馮春生說可不是麼,這小孩,也是一個單獨的生命體,有單獨的生命——需要尊重和照顧。
我們幾人聊了一圈,這時候,警察過來了,帶走了陳二娃和萬小菊。
等這兩人剛剛出門,馮春生依然火大,把陳二娃留下來的一串文玩,直接扔到了地上,全部給踩碎了——奶奶的——這爛屁股眼子陰人做出來的陰毒東西,我全給你踩得稀巴爛。
說來奇怪,那七個夾帶眼睛的核桃珠子被踩爆了,頓時,店裏地板上,那些還沒有幹涸的“鱔魚、雞、牛、黑狗血”,消失得一幹二淨。
緊接著,我若隱若現的看到了門口,走出去了幾道紅色的影子。
我連忙跑到了外麵,站在了走廊上,瞧見走到樓下的陳二娃的身後,跟著一串紅色的小孩影子。
那些小孩,前麵牽著後麵的,一長排的跟著陳二娃。
等陳二娃轉彎的時候,我看清楚了那些小孩的臉——一個個怒氣十足,滿臉的怨念,齜牙咧嘴的看著最前麵的陳二娃。
我估計——陳二娃,過不了今晚了。
馮春生湊我麵前說:這怨氣放出來了,加上血液,成了怨鬼——這陳二娃啊,怕是沒用嘍,得死。
“這樣的人,死了就死了吧,也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我對馮春生笑著說。
這“天閹”的事,算是完了。
二狗子有點慚愧的對我說:對不住哈,水子,如果我知道我發小是這樣的人,我打死都不會帶著他來找你的,真是丟人。
我拍了拍二狗子的肩膀說——沒事,人渣最可怕的,就是絕對不把人渣兩個字寫在臉上,隻要你不怪我喊公安帶走他就好。
“怎麼會怪?”二狗子說道:這樣的人,少一個,世界還安生一些。
接著二狗子對我說:對了,水子,你明天把店裏的東西,盤到三元裏去——那邊的店,我找人稍稍翻新了一下,明天盤貨,後天就籌備剪彩的事,你看咋樣?
我說行啊——這事,完全沒問題。
“那就這麼說了。”二狗子跟我擺了擺手,離開了紋身店。
我也讓倉鼠、柷小玲和馮春生早點回去休息。
我一個人去找找房東——退店麵了,沒到期的租金是退不了了,但押金得退我啊。
馮春生點點頭,說:那我們先走唄。
我跟眾人擺了擺手,最後一個鎖好了門,下到了一樓,穿過了後巷子,去找房東。
房東住在巷子的最裏麵,門口一大堆木材,門口掛著一個綠燈籠,性格挺孤僻的,他太多的事,我也不了解,就是平常聽其他的人說——這房東,喜歡賭錢,以前我那紋身店所在的一棟樓都是他們家的,後來被他敗光了,就剩下三四個店麵了。
我走到房東的家裏,拍了拍門:房東大哥,我小水啊,你在家嗎?
我在拍門的時候,那門板撲哧撲哧的掉灰,我頭頂上的綠燈籠,也被風吹得到處搖擺,油綠油綠的,光折射到我眼睛裏,挺讓我難受的。
我再拍了幾下門,那門直接開了——沒鎖。
我走了進去,尋思在房東家裏等等,看他來沒來。
結果,我剛剛走進了堂屋的中間,問到了一股子十分濃烈的血腥味道,我立馬覺得,房東家,有點不對勁。
我連忙想回頭往外麵走,才走了兩三步,忽然,我聽到我頭頂上方,傳來了一陣“稚嫩”的小孩聲音。
小孩還在唱著童謠呢:小皮球,香蕉梨,馬蘭花開二十一。
嘻嘻……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咯咯……三五六,三五七……
童謠夾帶著小孩的“竊笑”,讓我覺得有點陰森,我可知道——房東的膝下,無兒無女,更不要說……還有孫子孫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