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詞繼續說:你的潛意識,讓你恐懼……你現在想要掙脫恐懼嗎?想要和初生的嬰兒一樣,睡得十分安詳,心裏沒有任何負擔嗎?如果想,那你就張開嘴。
她說完,那劉藝竟然真的張開嘴巴。
接著,陳詞說:你的嘴巴已經張開了,還有什麼話不能說呢?說出來,說出來你就舒服了。
劉藝終於開始說了……戲服,沒有臉的戲子,戲服,沒有臉的戲子。
“戲服,沒有臉的戲子”,這句話,劉藝一直重複了兩遍。
陳詞聽了,皺著眉頭看我。
我也聳聳肩膀,表示我也不知道劉藝說的是什麼。
戲服、沒有臉的戲子?
陳詞問:能仔細說說嗎?
劉藝忽然張開了眼睛,一隻手指著天花板,說:有人唱戲,那個人沒有臉……他的臉被人剝掉了……好可怕,好可怕。
“唱得是什麼戲?”陳詞問。
劉藝竟然直接開口,唱了起來,用的是一男人的氣魄來唱,她唱道:我本是臥龍崗散淡的人,論陰陽如反掌保定乾坤。先帝爺下南陽禦駕三請,連東吳滅曹威鼎足三分……
她唱戲的模樣,有點滲人,一個挺漂亮的姑娘,出來的戲詞,那是無比的順溜,而且勢大力沉,像在身體裏麵藏了一個京劇老生一樣。
我聽得也有點雞皮疙瘩亂跳。
陳詞轉過頭,皺著眉頭說:水哥,實在不好意思,我從小出生在香港,後來我去了國外讀書,對於國粹不太了解,這是京劇裏的哪一段啊?
我也搖了搖頭,這年頭,聽京戲的人,真的是比較少了,尤其我這個年紀的人,聽京戲的鳳毛麟角。
我說我也不知道,不過有人知道。
我直接給馮春生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一下。
馮春生是風水先生,風水玄門正宗,對這些老玩意兒,那絕對是了如指掌。
沒多會兒,馮春生過來了,他聽了聽劉藝的唱腔,說她唱的這出戲,叫《空城計》,而且,還不是京劇。
“不是京劇?”我問。
馮春生說劉藝唱的是川劇。
他說川劇和京劇,有點像,尤其是服飾,非常像……可是川劇卻又非常有特點。
馮春生指著劉藝說:從她唱的那個高腔,就可以肯定是川劇,川劇的高腔講究變化,悠揚流轉,十分婉轉的高腔。京劇的高腔,在聲音頂上去之前,變化比較少,講究力度。
我說這女生,怎麼會唱川劇?
我看了易偉一眼。
易偉苦笑著說:我打包票——我女神,絕對不會唱戲……絕對不會,她唱歌都不喜歡唱。
馮春生說:這川劇,確實不是劉藝唱的。
他說劉藝這段唱詞,水準極高……雖然劉藝的音色,不是很好,可是這唱詞裏的技巧,沒個七八年的功夫,練不出來。
那劉藝身體裏,肯定是有點什麼怪事了?
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看了看易偉,沒說話。
我知道馮春生這是有話要講,隻是挨著易偉在,實在不好講。
我對馮春生說:沒事,有啥說啥,易偉這脾氣,你還不知道?慫比。
易偉本來很著急,一下子被我給“黑”笑了。
馮春生則直接說,這戲曲啊,叫梨園,梨園裏頭規矩多……規矩多的地方,就怕了衝撞到點什麼……我看這劉藝啊,怕是真的撞邪了。
易偉連忙說:水哥,馮大先生,你們這次,可得幫幫忙啊……這是我女神,隻要能搞定,我出……三萬塊。
易偉是個富二代,家裏有錢。
我說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咱們這交情在這兒嘛,不給錢也得幫忙弄。
我看向馮春生:你說她到底是惹到啥東西,有個大概,我也能出個陰陽繡,搞定這妹子。
馮春生坐在原地,想了半天,也沒想到點子上去。
那劉藝,就一直躺在床上,唱著《空城計》。
一曲終了,劉藝竟然坐了起來,麻木的走向了寫字桌。
易偉要去看看什麼事,這次陳詞都攔住了易偉,她說劉藝這是在告訴我們,她到底遇到了什麼麻煩呢……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
隻見,劉藝抓起了筆,在紙上開始寫寫畫畫的。
我們都不敢過去了,遠遠的看著她。
等她畫完了,她回到了床上,我連忙衝了過去,抓起了劉藝的畫……仔細的看了一眼。
我發現,那幅畫,是一套戲服。
馮春生一看,說:這是川劇的戲服,這姐們,真的遇上髒東西了。
我有點搞不明白了,問馮春生,說你開始都說川劇的戲服和京戲的差不多,那你怎麼一眼就看出來,這戲服,是川劇的戲服,不是京劇的戲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