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生死別離(1 / 2)

一時間,場麵十分尷尬。

竹聖元已經收回了做人食的想法,鐵三卻非要跟竹聖元做人食,要還那竹聖元的一條命。

這老哥倆,多少年的感情,真稱得上是生死相依啊!

這樣的感情,才是真正的感情。

更奇特的是,這麼多年,雙方的身份越來越懸殊。

竹聖元曾經做到最好的時候,是某市公安局的局長兼市裏的常委,可以稱得上高官了,保衛一方平安。

鐵三混得最好的時候,也不過就是一早點攤的老板。

這樣的兩個人,保持友情,二十年如同一日,這份感情,當真是難得。

這次鐵三之所以過來找竹聖元,大體上是竹聖元來了閩南一個月了,他沒找到人下棋,要和竹聖元下下棋,他專門搭火車,帶棋盤棋子過來的。

昨天晚上,鐵三找到了竹聖元,要和竹聖元殺兩盤,結果……這兩盤棋走下來,他發現竹聖元心神不寧。

棋下完了,鐵三又和竹聖元喝了一頓。

竹聖元喝酒不咋樣,喝了幾杯黃酒,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心裏的鬱悶,也一並說了出來,從這些天,怎麼怎麼受到了排擠,怎麼怎麼不如意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最後,竹聖元也是不過腦子,說出了人食的事情。

昨天晚上,鐵三並沒有表態,可是一大早,鐵三就給竹聖元打了個電話,說他願意當竹聖元的人食。

竹聖元當時驚呆了,問鐵三為什麼這麼說!

鐵三說要還當年的命。

於是,有了現在的情景。

我給鐵三豎起了大拇指:不管咋說,鐵老哥,你這人是真仗義。

鐵三搖搖頭,說:我就是一賣早點的……我要是死了,最大的損失,就是那一片人裏,沒有人再吃得上我做的早點了,可竹老哥不一樣,他是個好官,是個大官,他要是沒了,那損失的,可就大了。

“我寧願用我的命,換我竹哥的命。”鐵三輕輕的說道:竹哥……你也別難過,也別內疚,這事啊,我得這麼幹……二十年前的命,我得還了。

說完,鐵三彎下腰,抓起了放在長凳下的一瓶酒,打開了蓋子,狠狠的灌了半瓶,說:都說喝醉了,死就不疼了……該咋動手,咋動手。

鐵三這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了。

“竹哥,快點動手唄。”鐵三說:以後幫我照顧照顧我兒子……我死也瞑目了。

竹聖元猛的站了起來,也抓起了那剩下的酒,一飲而盡:我不會辜負你的……鐵三哥,咱們市,有一個很大的犯罪集團,涉及到很神秘的陰術,我會打掉他的!

接著,竹聖元又說:至於三哥的兒子小六,我也會安排好的,違反原則的事情我不敢做,但是鐵小六做做婚車的事,我絕對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

“那我無話可說了,死也瞑目了。”鐵三笑了,笑得很燦爛。

和他剛剛從大山裏走出來,第一次拿到一千五的跑腿費的時候,笑得一樣燦爛。

我問馮春生,怎麼公安局跟婚車的事又扯上關係了?

馮春生說我這就不懂了,誰結婚的時候,不想找一溜的豪車接親?可是那豪車,也沒多少店租,租起來也太貴了,如果找公安局的一些有點臉麵的小幹部。

那小幹部認識的人多,認識的有錢人更多,他牽頭找有錢人借豪車去接親——那是絕對沒問題的。

一般一場婚禮搞下來,那小幹部能夠撈個萬把塊,也是不錯賺錢門路,現在不少公安局的人,都這麼搞事的。

我這才點了點頭,鐵三要還命給竹聖元,竹聖元才開了一個“婚車”的口,這說明,竹聖元是真守原則,也是個純爺們,真漢子。

我、馮春生和竹聖元合作,劃得來,靠得住。

這時候,竹聖元將手指,顫悠悠的遞給了鐵三。

鐵三在竹聖元的手指裏,吸走了不少血液後,吞了下去。

鐵三對馮春生說:兄弟,看你的了。

馮春生點頭,說:老哥倆還有什麼話說的……說說唄。

鐵三情不自禁的留了一把眼淚,對竹聖元說:對了,竹哥,你每次下棋的時候,都唱一首歌,我覺得挺好聽的……你再唱一遍,讓我聽個樂嗬。

竹聖元點頭,開口唱了起來,他的聲音很渾厚,唱歌的聲音,也蠻好聽的。

他唱的是水木年華的《啟程》,這個現在已經銷聲匿跡了樂隊,十七八年前,可是國民樂隊。

“就在啟程的時刻,讓我為你唱首歌,不知以後你能否再見到我,等到相遇的時刻,我們再唱這首歌,就像我們從未曾離別過。”竹聖元動情的唱著。

這首歌放在這裏,也是極其的應景,再加上傷感的旋律,我和馮春生背過了身,不忍心再看竹聖元和鐵三的生死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