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笑,硬著頭皮說:牛哥……殯儀館在你們那邊備過案不?
“沒有,沒有。”大牛直接回了我一句,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聽出來了,這大牛,是不想給我們幫忙了。
我咬了咬牙,直接給大牛的微信號上,連續發了四個“兩百塊”的紅包。
發紅包的一瞬間,大牛就把紅包領了,然後,立馬給我回了電話。
這回,大牛的語氣就不一樣了,明顯和善很多。
他說他剛才有些武斷了,殯儀館備案沒備案,他得去查查。
接著,他又裝模作樣的掛了電話,大概十分鍾之後,他才給我打回來,一幅很興奮的樣子:哎,哎!水子……你還別說……這殯儀館,確實在我們這邊備案,太冷門,我一時想不起來。
我還能咋樣,隻能裝糊塗,也一幅很興奮的樣子,激動的說:是嗎?大牛哥,快幫我找找,那邊有沒有一個……
我想說燒紙婆婆,可大牛知道哪個是燒紙婆婆?
這時候馮春生小聲的說:燒紙婆婆的專業稱呼叫——紙儀師。
我這才說:有沒有紙儀師啊?
“有,有,叫丁夜香。”大牛說:我把她的地址和號碼都發給你哈!
”謝謝大牛哥,謝謝大牛哥。”
我掛了電話,歎了口氣,說這次真是紅包立功了。
馮春生搖了搖頭,說這年頭,真是“禮多人不怪”啊,不送東西就沒招。
“沒辦法啦,社會也就這樣子,要麼按規矩按流程做事,要麼就犧牲點錢。”我笑了笑,打開手機新收到的短信。
上麵寫了燒紙婆婆的地址和電話。
燒紙婆婆住的地方也不差,住在環城公寓。
環城公寓的放假,在我們市裏不算最好的,但絕對也不算最次的,屬於中等偏上。
一平米地價差不多在五千多左右。
我說這燒紙婆婆有點錢啊。
馮春生笑道:那開玩笑,燒紙婆婆這差事,一個月最低工資都得在一萬五以上,像咱們市的殯儀館,燒紙婆婆就一個的,至少月薪兩萬起。
我吸了一口涼氣,這燒紙婆婆丁夜香,還挺有錢的。
我讓馮春生開車,去環城公寓。
到了環城公寓,我按照樓棟和樓層,跟著要進樓的人,混到了門禁裏麵,然後坐電梯,找到了丁夜香的家。
我敲了敲她家的門。
咚咚咚。
咚咚咚。
我連續敲了好幾聲,門才打開,門縫裏,鑽出了燒紙婆婆那張很奇怪的臉:找誰?
她才探頭,看清楚是我和馮春生後,立馬要關門。
我連忙卡住了門,對燒紙婆婆丁夜香說:婆婆,對不住,我們又來找你了。
丁夜香使勁的把我往外麵推,一邊推,一邊說:不要進來,不要進來,你們要問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出去,出去,再不出去,我就喊保安了。
我連忙對丁夜香套近乎,說:婆婆,你脖子上的紋身,是出自我師父的手筆。
她的脖子上,有一個陽繡,一條蛇纏住了一個骷髏。
丁夜香聽到了這個,沒有推我了,她站直了身體,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說我叫於水,是陰陽繡的傳人。
接著,我把馮春生拉了過來,狠狠的掀開了他的衣服,說:婆婆你看……這是我昨天才紋的陽繡——通天教主的眼睛。
丁夜香湊到了馮春生的背上,使勁的聞了一下後,說這是陰陽繡,和她脖子上的紋身,味道一模一樣。
陰陽繡有一種陰魂的味道,不過這種味道,一般人聞不出來,隻有紋過陰陽繡的人,才聞得出來。
丁夜香把我和馮春生讓進了屋子裏麵。
接著,丁夜香進了廚房,給我們倒了一杯水。
我拿起了水,馮春生也拿起了水,我們一人喝了一口後,我問丁夜香:婆婆,你能不能講講,那殯儀館裏到底發生過什麼?
“這事,本來我是不能說的。”
丁夜香搖了搖頭,接著又點了點頭,說:但你師父改了我的命,救了我這老婆子一生,所以,你呢,我不藏私。
“我師父改了你的命?”我問丁夜香。
丁夜香笑道:你是願意先聽殯儀館的事呢?還是願意先聽你師父改了我命的事呢?
我說都可以。
丁夜香笑了,說那就先講講我師父的事吧,緩解緩解情緒,畢竟殯儀館曾經發生的事情,她是真的不想再提了,太可怕,太驚悚,她得先醞釀醞釀。
接著,丁夜香問我:你可知道……我為什麼叫丁夜香嗎?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
丁夜香說她的名字,和她年輕時候做的工作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