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芷著實沒有想到,這原本就平淡無奇的後山,竟然還會另有乾坤。
這後山的樹林中,藏著一個像是祭台一樣的建築,祭台下有五六層台階,台階一層一層的延伸著,祭台上麵不知雕刻著什麼,距離近了一些看,葉芷終於看了一個大概,這個祭台之上,是一個和八卦圖不太一樣的八卦圖。
而讓人覺得奇怪的並不是這些,而是那祭壇之上的正中央,正放著一個渾身赤裸還帶著鮮血的小嬰兒。
在寒風中,這個小嬰兒的手在半空中無力的抓著,除了鮮血覆蓋的地方,其餘地方都是一片烏紫。
葉芷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之後忙不迭跑向了祭壇中間的位置,在邁過那階梯的時候,葉芷跨一步的幅度有些大了,一下子就倒在了台階上,。
隻聽得哢嚓一聲,手腕被扭的變了形狀,鑽心的疼痛順著手上的筋脈往上蔓延,葉芷隻覺得自己腦仁兒都是一抽一抽的痛。
強忍著站起了身子,葉芷手上已經全部都成了血漬一片,將一身原本都是汙泥的衣服都沾上了血漬。
忍著身上的劇痛走到那個小小的嬰兒麵前,看著他小的可憐的身體,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自己之前的那個孩子,葉芷的眼淚瞬間就流了出來。
連忙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將那個小嬰兒抱在懷中,暖著它即將變得冰涼的身體。
這個小嬰兒幾乎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葉芷將他抱得緊緊的,不敢放鬆分毫。
她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葉芷第一次覺得那麼恐怖。
什麼都被別人瞞著,身在其中卻什麼都不知道是最恐怖的……
懷中抱著這個小嬰兒,葉芷無意中看了一眼剛才那個小嬰兒躺過的地方,突然發現那一塊和別的地方不大一樣。
葉芷上前兩步,又仔細的看了看,發覺那一塊的地方有被什麼腐蝕過的痕跡,大理石的地磚上被什麼腐蝕成了一個個的小孔,密密麻麻的連成一片,讓人看得頭皮發麻。
旁人或許不認得這是什麼,但葉芷卻是認識的,這是被化屍水腐蝕過的痕跡。
化屍水?
葉芷凝神看著那個地方,又看了看自己懷中的這個小小的嬰兒,隻覺得心中一陣惡寒,氣血上湧,一顆心砰砰亂跳。
易瀟這究竟是要做什麼啊,竟然犯下這樣大的罪過!
還未等葉芷回過神來,隻聽得身後有人的聲音傳來,“夫人?”
穀桑對葉芷的出現很意外,語氣中帶著十足的詫異。
葉芷轉過頭,看著穀桑,語氣平淡極了,“你不解釋解釋麼?這是怎麼回事?”
穀桑手中拿著一個小瓷瓶,看到葉芷之後便將那個小瓷瓶藏在了衣袖中,不敢直視葉芷的眼睛。
葉芷冷笑著上前兩步,徑直的走到穀桑麵前,將自己懷中的這個小嬰兒遞給穀桑看,“你們怎麼能下得去手?”
穀桑沒有看那個小嬰兒一眼,隻是道,“夫人現在將她放到祭壇上去,事情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若是夫人執意如此,那屬下隻好得罪了!”
“你敢!”葉芷冷眼瞧著穀桑,同時後退了一步,與他保持距離,但手腕上的疼痛卻無時無刻不再提醒著她,穀桑若真的是動手,她可是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
穀桑也沒有上前再去逼著葉芷,站在原地淡淡道,“夫人還是將他放下吧,山高路滑,屬下會護送夫人回去。”
“那我一定要帶他走呢”?葉芷冷冷的笑了一聲,“你當如何?”
穀桑很是自信,“屬下可以在不傷夫人一分一毫的情況下將他帶走。”
“是麼?”葉芷冷眼看著穀桑,用一手抱著孩子,另一隻受傷的手猛的從頭上將那根銀簪拔了下來對準了自己的咽喉,“我今日若是死在這裏,你是什麼結果也不用我來多說了吧?”
看到葉芷拔下銀簪之時,穀桑的臉色就變了,他清楚的看到,葉芷的這根銀簪就像是一根鋼針,銳鋒之上似乎還有一絲青光。
葉芷在自家主人心中是什麼地位穀桑自然是知道的,而葉芷是什麼樣子的人穀桑也確有耳聞,這個女人也曾經在戰場上誰與爭鋒,現在雖然比不得從前,但身上那種性子,卻是一點都沒變的。
猶豫了下,穀桑終於妥協了,“你要做什麼?”
葉芷沒有多說,隻是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你一點都不知道麼?”
穀桑垂了下眸子,片刻之後方才道,“夫人若是想知道這些,用這招去威脅家主不是威脅屬下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