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先生,你不過是我的音樂製作人,我要接什麼樣的工作似乎還不歸你管吧?”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淡穩定。
那刺耳的稱呼像針一樣紮進他的耳中,名知她是故意衝撞自己,然而作為兩人之間這種情形的始作俑者,他無力反駁。
“呃……室先生今天來有什麼事嗎?”老板諂笑著問——室哲明不能得罪,被卷入他跟安惠的“戰爭”更會讓人屍骨無存,他可不打算壯烈犧牲。
室哲明皺著眉頭晃了晃手中的文件袋:“我是來給你們送新歌歌譜的。”
你說慌!心裏有個聲音這麼說。你明明是因為再也忍受不了她躲著你,好幾天不曾見著她了,才會特意跑來這裏的!
完全無法忽視心底的聲音,他暗自苦笑——沒錯,他是為了見她而來,但那又怎樣呢?見了麵又能怎樣呢?
是他自己親手扼殺了他們的可能!
一股心灰意冷的感覺湧上心頭,不禁懷疑自己這麼做究竟值不值得?
不,不能放任後悔吞噬自己的心,任由衝動毀了費盡全力堅持到現在的努力,他試著讓心思回到安惠要演電影這件事上來。
“相信我,如果你隻是要做一名榮耀一時的偶像,那現在轉向影視發展無可厚非。但如果你想要成為一名真正的歌手,現在的你還差得遠,演電影電視什麼的隻會分散你的精力,拖累你在歌唱事業上的未來。”他盡力想要讓安惠打消這個不智的念頭,然而他自己也明白,在兩人的關係已經僵化到現在這種程度的情形下,他的話她還能聽進去多少?
果然,安惠挪開了眼神,看似對他說著,卻更像是對自己說的:“相信你?我不知道還能相信你什麼。”
他的心中猛然劃過一陣尖銳的疼痛,呼吸也停滯了。
難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嗎?推開她,以為是對她好,難道結果竟是將她推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一時間,他再也無法堅持曾經堅持的。
“歌……我放下了,你有空看看,過兩天開始錄音。”他放下手中的東西,幾乎像是落荒而逃地,離開了辦公室。
安惠轉過頭來,早已淚流滿麵。看著桌上的歌譜,深深的無力和悲傷仿佛將整顆心都吞噬了,空空蕩蕩再沒有別的感覺。
如今,他們連麵對麵的勇氣也沒有了嗎?
“呃……如果你不想演,那我去回絕他們好了。”老板咬著牙說。
他不想痛失大筆金錢和出名機會的呀!天知道說出這兩句話來以後他的心都要碎了!
但安惠的表情是那麼可怕,這讓他覺得如果硬是要她去出演電影的話說不定會鬧出人命官司來!這可就有點不值得了!
兩害相權取其輕,況且室哲明也明顯不讚成這個工作,倒不如賣他一個麵子,穩固現有的陣地才是最緊要的!
安惠咬了咬嘴唇,冷冷地說:“不,我決定了的事是不會更改的,這個片子我接定了!”
又喜又憂、又高興又害怕,老板從沒試過這麼複雜的心情。
“……好吧,那我這就去聯係。”他說著,快步走了出去。
如果不快點辦,他真怕自己會改變主意。
看著老板走遠,安惠輕輕拿起了桌上的文件袋,打開來,一疊整齊的曲譜出現在她眼前。
她看了一眼,頓時愣住了——
“Don’t wanna c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