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靜覺得自己對北齊的那些人還是過於手軟了。
“公子。”田雨欣望著雲靜溫和的臉,曾幾何時,眼前的少年已經變得再也看不清了了,仿佛跟沒有了情緒的人一樣,和一座玉像一樣,靜靜地看著世人。
其實他心裏計劃了那麼多。
“北齊那邊似乎出了什麼事,要不要把北齊世子叫過來問問?”田雨欣望著雲靜消瘦的背影,總是忍不住想關心,但是又擔心自己太過卑微,連關心的資格都沒有。
雲靜將手裏的書信就著旁邊的蠟燭給燒了,臉上還是風輕雲淡的微笑,他懂田雨欣眼裏的擔心,語氣溫和地說:“北齊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的,這些年被我一手掌控著,那些人也夠窩囊,能忍著到今天才發作,也是忍得差不多了,他們想做什麼我知道,北齊世子是要叫來的……”
田雨欣起身:“那我去把他喊來。”
“別著急,該找他的時候,自然他走不了,現在北齊願意折騰,就讓他們折騰去,橫豎西蘭一時也滅不了北齊。”雲靜輕輕鬆鬆得說,仿佛隨口開玩笑一樣,田雨欣倒是滿身的冷汗。
“不說北齊,南衛那邊似乎也有動靜。”雲靜把北齊的事放在一邊,眼底是一片漠不關心。北齊不聽話,那,就好好吃個苦頭好了。
田雨欣還沒有沉下去的憂慮又浮現出幾分,雲靜抬頭看了她一眼,一個女子總是擔心這擔心那是很容易老的,田雨欣年紀也不小了。看著田雨欣雲靜沒有來的想到孔彤,田雨欣不太會隱藏自己的情緒,所以她的擔心和憂慮他隻要一眼就看出來了,孔彤也不會隱藏,明明是那麼喜歡的,但是非要用一副倔強的樣子出現在他麵前。應該都是柔情似水的女子的。
“不用擔心的,雖然南衛那邊局勢不穩,但是也不至於失控。”雲靜也算是安慰田雨欣。姑娘心細,也容易擔心。他其實也不是不擅長安慰人,而是以前的經曆告訴他,對於他安慰過的人,都對他有特殊的依賴感,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是,公子。”田雨欣在一瞬間臉色就明媚了,笑顏如燦爛的春光,“南衛幾個王子暗地裏的鬥爭已經提到明年上了,南衛世子在中周以及收到了幾次暗殺,如果不是我們的人保護的好,南衛世子怕是都死了好幾次了。”田雨欣對王族爭鬥沒有興趣,根據手下傳來的消息,她對南衛的內鬥很是鄙視,那是完全沒有人性的。
“除了這些,還有沒有其他的?”雲靜覺得這個不是那麼簡單的,南衛的那些個王子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他在南衛也呆了好久,明裏暗裏打壓過,但是也沒有下狠手,那些王子很是有恒心,從沒放棄過反抗。
田雨欣臉上突然就憤憤的,雲靜挺好奇的,什麼事能讓好脾氣的田雨欣氣成這個樣子。
“如果沒有世子在,南衛早就被西蘭給吞並了,而且去年南衛的那些大亂要不是世子插手,南衛政權早就亂七八糟了,他們現在卻在公子走了之後,就對公子……”田雨欣實在不願意說那些對雲靜不好的傳言,整理了一下思路,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說,“南衛公主死了,他們要趕走公子不說,還在對外傳言公子是對南衛有所圖,想要奪走南衛國土,把南衛國民變得流離失所,國將不國……”
“他們說的沒錯。”雲靜笑著說,“我去南衛確實是想拿到南衛的政權,我也是真的會讓他們流離失所,國將不國。”
“公子……”田雨欣不知道說什麼了,雲靜還在笑。
“我知道。”雲靜說,“我們每個人在做選擇的時候,就要知道會有什麼後果,罪名或者美名,都要背負著。”他對以後史書怎麼說他,他完全不在乎,他一個人孤獨了很久,既然是這樣的話,他就做那個最孤獨的人好了。
他需要那個王座。
“公子……”田雨欣覺得內心很不忍,有點抽痛。她很不明白,雲靜要那個王座幹什麼。
“南衛那邊是不是還說了,公主已經死了,公子和南衛就沒有什麼關係了,所以不應該幹涉南衛的內政。”田雨欣說。
雲靜點點頭,說:“這說的也對,馬上撤出我在在南衛的人。全部撤走。”
“公子……”田雨欣不知道雲靜要做什麼,隻覺得好不容易在南衛安插下人,現在全部撤走,是不是有點太可惜了。
“我們的人撤走為好,南衛那幾個王子都不省心,在沒有外敵的時候,一定會鬥個你死我活,我們也不需要保護南衛世子了。讓他們好好鬥鬥,南衛要成為一盤散沙我才更好收拾。”雲靜解釋了兩句,就在書桌上寫字,落筆有力,一個個端莊的字裏,藏著鋒芒,在他最後一筆寫完時,鋒芒畢露。
“是。”田雨欣答。
無憂和玉玲瓏都估計錯了,雲靜真正的勢力並不在北齊,而是一直看著不起眼的東韓。
大家都等著天下大亂。
兩邊已經不是蠢蠢欲動了,都在較量。而無憂和玉玲瓏還沒有醒過來,在這一場的戲的主角卻還在昏迷著。
“從來沒發現,神木你除了做神醫之外,還有從政的能力。”第四天,神木已經開始幫著慕容開始看折子了,修宇也沒有閑著,跟在一邊,幾個人有時候還會商量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