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派出去的人全部遭到截殺。”一個女子跪在紗幔後的人前,一身夜行衣,身材曼妙玲瓏,別有風情。
“早就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竟然違背我的命令,死有餘辜。”紗幔後的人,語氣淡淡,那數十條人命在他眼裏,什麼都不是。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動負責,下錯了指令,就要承擔結果。
“公子,玉小姐似乎發現了什麼。”女子低著頭,聲音波瀾不驚。
紗幔後的人撥開紗幔,從後麵出來,他雙腿不良於行,安靜的坐在輪椅上,刀削般的輪廓,玉琢般的眉目,深刻而俊秀。
他紅色的嘴唇微微張開:“她發現了什麼?”
“玉小姐的功力太高,我擔心被發現,所以並沒有靠近,玉姑娘好像也知道有人在旁邊,所以防備的很,我讀她的唇語也是斷斷續續的,我聽到她說要去南衛。”女子抬起頭,看了一眼如詩如畫的雲靜,馬上又低下頭。
玉玲瓏並不在,不然她一定認得出,這個女子就是在花船上看到的田雨欣。
田雨欣早年就跟著雲靜,那時候她家道中落,有沒有什麼能力,在路上被人欺負的無路可逃的時候,遇到了一身紫衣,端坐在輪椅中如大殿裏的玉石雕像般的戴楠,也就是雲靜。
戴楠那時候還隻是一個少年,眉眼裏也沒有現在的淩厲,那時候的戴楠,還不是像現在這樣能將全部的情緒藏起來,什麼都看不出來。
那時候她還能從他的臉上讀出一點東西。
她被幾個地痞欺負的時候,戴楠手裏金線一揚,纏在那些人的脖子上,將他們差點勒的差點斷氣。她從少年的眼睛裏看出了憤怒和嫉惡如仇,他淡淡地說:“滾。”手再次一揚,那幾個地痞流氓全部被掀翻,嚇得屁滾尿流的逃跑了。
他推著輪椅來到她身邊,伸出手,看著衣衫襤褸,全身髒兮兮的她,眼裏沒有任何異樣。
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伸出手,借著這個少年的力量站起來。
那個時候,隻要戴楠眼睛裏有一點點嫌棄,她都不會有勇氣伸出手。
她就像一隻貓,在經曆人群冷暖之後,對全世界都充滿了戒備,再也不敢相信這個世界。
小心翼翼。
戴楠也沒有說話,隻是溫和的如旭日地看著她,點點頭,嘴角蘊含著一個含蓄的微笑,他一直伸著手。
在心裏糾結了很久之後,她害怕而且緊張的伸出了手。
戴楠一直沒有動。
等著她的手伸過來。
她最後將自己的手放到了少年的手上,和想象中的一樣,很柔暖,很溫暖。
世界都是溫暖的。
他將她拉了起來,全世界的溫柔都化在他的聲音裏:“沒事了。”
隻有這三個字,但是卻意外的讓她十分的安心。
她雙眼裏蓄著淚,梨花一枝春帶雨。
“沒……沒事。謝謝,謝謝你。”不知道為什麼,一直能說會道的她,那時候卻結結巴巴的。她很緊張,所以舌頭打結了。
她努力的讓自己笑起來,看起來不是那麼狼狽。
“這樣就好。”他的聲音讓人想到雲,自然而然的想到柔暖,溫和,飄忽這些詞。
就像他的人一樣。
她看著他,轉眼又低下頭。看到他的雙腿,不由得心裏一疼。
這麼好看,溫柔的少年,上天對他卻是殘忍了。
“我送你回去吧。”還是那樣溫暖的聲音。
“我……”想到自己破碎的家,她剛剛才擠出來的微笑,在一瞬間土崩瓦解,語氣不由自主的悲傷了。
戴楠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放輕聲音,說:“你可願意跟著我,雖然我不能給你提供優越的環境,但是讓你吃飽穿暖不受欺負還是能做到的。”那時候的戴楠,剛剛成為雲家家主,在一番清洗家族之後,看到那麼多同胞被自己親手殺死,心裏很累也很難過。
戴楠,曾經是雲家最善良了。
“願追隨公子。”她想也不想就跪在戴楠身前,將這個看似柔弱,但是卻是有著強大能力的少年的樣子記在心裏,也替他心疼著。那時候,她就決定一生要跟著這個少年。
後來經曆了很多事,她一步一步得到戴楠的信任,那時候才知道這個身形單薄的少年,用他並不寬的肩膀背負了什麼樣的擔子。
他覺得是使命,從不會為自己說什麼,所以隻好由她一直替他難過,替他心疼。
她慢慢的從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千金小姐,成了一個合格的雲家家主心腹,她手裏掌握著戴楠要的很多資料,她成了戴楠不可缺少的助手,在戴楠崛起的路上一直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