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賢德世子，做的可這真是賢德啊。玉玲瓏扯扯嘴角，笑的全是殺意。她看著無憂，眼神飄忽不定。
一樣的把天下人騙得團團轉，偏偏明明所有人都被他們抓住手掌裏玩弄，而天下人卻在高歌他們的賢德之名。
真是相似的莫名。
“你是跟隨那個人了吧。”玉玲瓏用肯定的語氣問。姬家的利益和西蘭王室是分不開的，而這時候西蘭最後把握，或者說唯一有把握登基上位的隻有西蘭那位百裏世子。
姬家人即使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手段，也不會另立國君，而是良禽擇木而棲。
“如果不是發生了那件事，前周公主會和你家那位綁在一起。”
“是啊。”無憂無不惋惜，“那個女子有鳳儀天下之資。”
玉玲瓏控製了半天才沒有抖起來，但是全身雞皮疙瘩又冒了出來。
“嗬嗬。”玉玲瓏想著自己鳳袍加身的樣子，忍了很久才讓自己一動不動。
“你還別不信。”無憂看著玉玲瓏僵硬的樣子，打趣道，“那公主敢在丞相逼宮時隻身攔在鐵騎之前，能跪在城門前對著城門附身三拜，這種氣概與膽識就足夠鳳儀天下了。”
玉玲瓏終於忍不住抖了起來，無憂看到她胳膊上此起彼伏的小疙瘩，問：“你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過敏，過敏了……”早知道就不聽這些了，沒想到自己的皮膚這麼敏感。
“回去讓神木森給你看看，你都吃了什麼，碰了什麼，竟然過敏了。”無憂皺皺眉，低聲說。“你說，到底是什麼敢暗殺前周公主？”
“這種事你不應該比我清楚？”她對政治無感。
“我才不相信你沒有查。”玉玲瓏斜眼看著無憂，懶得說話了。
“聽書……”他用扇子指了指台上的老先生。
“且說西蘭世子，關於他的故事大家也清楚，天下皆稱西蘭世子賢德，這賢德，以我這小老兒看，卻也不是這麼賢德。”
老先生這麼一說，底下人不乏西蘭世子的腦殘粉，立即就蹭了出來。
“老先生，你這話就不對了，西蘭世子在前周公主失蹤後，依舊不離不棄仍將正妃之位給了公主，而且向全天下申明……”
老先生打斷了他的話，道：“那你可知，滅了公主國家的就是你口中的賢德世子！”老先生絕對是對西蘭世子有意見。
“當時若不是西蘭世子說服西蘭國君和丞相聯手，前周百年基業怎麼可能會那麼容易毀於一旦！”
“老先生，你這話就錯了。”玉玲瓏聽到對麵有一個脆鈴般的聲音。
空穀鳥鳴，空山流水。
“好有靈氣的聲音。”無憂說道。
眾人都朝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玉玲瓏和無憂也不例外。
“原來是個女娃娃。”老先生並不生氣。
隱在人群後的女子，放下手裏的酒杯，手腕上一串纓珞發出叮鈴的聲音。
女子站起來，朝老先生行了一個禮。她攔在窗邊，白色紗衣在月色中飛揚，翩翩如天鵝之翼。
白色廣袖落下來的時候，映入眾人眼簾的是女孩狡黠的一雙眼，明亮如月。
膚光勝雪，秀眉杏目，其無出其二的別致風姿綽約。
“老先生可否容我說下去。”女孩子繼續用她堪比黃鸝的聲音，脆鶯鶯的說。
老先生折扇一搖，笑眯眯地：“女娃娃請說。”
女孩子也不在意周邊的眼光，大大方方的朝周圍人抱拳，開口道：“老先生剛剛卻是將前周滅國原因歸結到西蘭世子頭上了，西蘭世子到底是否賢德，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她並沒有表明自己覺得西蘭世子賢德的意思，事實上她一點都不覺得西蘭世子賢德。
“我們不論這個西蘭世子是否賢德，我隻說就算沒有西蘭世子暗地裏添了一把火，這丞相逼宮成功，也隻是早晚的事，就如那位公主所說，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這前周國君魚肉百姓，百姓揭竿而起，群起而攻之也隻是早晚的事。縱然前周百年基業，在前周國君的統治之下，勞民傷財之事做了不知幾多，早就坐吃山空而且入不敷出。苛捐雜稅，徭役，民不聊生。二十年前前周國君為了去北城看一種瑤花，不惜開山造河，引水東流，又花費巨資造船，讓無數纖夫拉著船，引他去北城看花。又如十二年前，百花穀主仙逝，前周國君勞民傷財造花姬陵。丞相之行，隻不過加劇了前周亡國速度。縱然前周有滔天的財富，也抵不住前周國君無節製的揮霍。前周亡國，亡隻亡在國君治理不力之上。水能載舟，也能覆舟，而百姓和國君，也是這樣的關係。前朝曾經那麼強大，最後還不是滅亡了，也正是這個道理。何況隻是一個前周。”女子沒有換氣一口氣，抑揚頓挫的將這一通話說完。她說話的時候，驕傲與自信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