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陽光依舊明媚,早早的掛在窗台的側角。從玻璃的斜對麵,隨陌所在的上鋪,恰好望到紅日衍射在玻璃上,照進宿舍的陽光。
不知道誰在地上走動,嘩啦,窗簾拉上,整個宿舍又重新陷入沉寂之中。
隨陌閉著雙眼,又緩緩的舒展開,每天第一眼的動作,望著房頂發呆。爬下床鋪,拿著水盆去水房洗臉刷牙。
再次回來,宿舍依舊很安靜,莫方趴在床上,把玩著手機。
白天過的很安靜,平淡的生活。下午依舊待在實驗室,手裏捧著《紅樓夢》,細細的品味著。
當五點半的時候,莫方的手機鈴聲響起,通知他們兩個去網吧後麵的街上,聚品燒烤聚會。也許快要離去了,宿舍的人再吃一頓團圓飯。
走到聚品燒烤,問清楚餐位,兩人沿著樓梯上二樓。
從半開門的包間裏,望見他們已經到齊,分坐在長方桌前。隨陌和莫方打招呼進去,薑高耀叫來服務員開始點菜。
菜陸陸續續端上來,桌子上放著兩瓶白瓶的牛欄山二鍋頭,還是項豐點的。
桌上八個人,能喝下白酒的也就項豐、杜少宇、魯江達和隨陌。隨陌不能算能喝,他之前從來都不喝白酒,啤酒也是兩瓶的樣子,三瓶準醉。
說起隨陌喝白酒,是前幾個星期的事。那時候剛來學校,薛貝琪請他們幾個在紅辣椒火鍋店吃飯,同樣是項豐點的一瓶白酒。隨陌本來是拒絕的,可是他真想知道自己醉了,是個什麼樣子。
三個人,隨陌喝了半杯,結果是隨陌沒有醉,隻是很燒心,感覺喉嚨在冒火,他清醒的知道自己的一切,還能沿著公路走到實驗室,還能附和著他們的笑。
這次隨陌真的想喝醉,也許是為了補償畢業聚會沒有一醉方休的痛快,其實從隨陌一貫的表情中,不難發現,隨陌真的很累,很難受。他總是沉默著,大多數低著頭,麻木的附和著大夥的笑。笑過之後,他明白自己真的笑不起來。
看著麵前的玻璃杯,一杯白酒在燈光下,平靜的躺著。
誰說起,為咱們四年的相遇幹杯,隨陌端起杯子,和每個人碰杯,白酒流進嘴裏,還是熾熱般的感覺。放在以前,隨陌絕對不敢想象,自己能喝得下57度的白酒。
一杯酒下去,在燈光的照耀下,隨陌的臉一瞬間紅了,像紅潮一般。辛辣的白酒喚起隨陌片刻的清醒和早已麻木的知覺。每一次碰杯,都是那麼的決然。當一杯白酒喝完,倒上啤酒,隨陌有點兒迷糊,可是依然那麼幹脆,來者不拒。也許隨陌知道自己實在喝不下去了,借口去廁所。
他沒上廁所,而是走到聚品燒烤店的外麵,一手扶著樹,夜風吹著昏昏的腦袋,感覺喉嚨裏隱藏在一個火山口,時刻準備著爆發。他漸漸蹲了下來,打開手機,還是空蕩蕩的。
杜少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隨陌的身後,問道:“隨陌,怎麼了?喝多了?”
隨陌沒有回頭,擺擺手,因為他感覺到喉嚨裏的火山馬上將要爆發。
杜少宇微笑著說道:“快點兒上去啊,大家都在等著你呢。”
話剛說完,隨陌狼狽地嘔吐一地。杜少宇上前輕輕地替他拍打著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