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想不到她居然會在這種關鍵時候寒毒發作,心中先是有些擔心,可旋即又大喜過望,擔心是出於本能,在潛意識之中仍然將她當成是樂瑤,不過胡小天是個極其理智之人,他馬上就意識到屬於樂瑤的也許隻有眼前這具軀殼罷了,她既不是樂瑤也不是文雅,根本就是須彌天,那個天下第一毒師,讓無數人聞風喪膽的狠辣魔頭。
須彌天原本還想控製住自己的身體反應,可看來毫無作用。
胡小天故意道:“你怎麼了?莫不是生病了?”右手悄悄去摸暴雨梨花針,擔心須彌天使詐是其一,還有一個念頭就是如果須彌天當真寒毒發作,此時卻是除去她的最好機會,雖然心中有些不忍,可是他又知道如果錯過這次機會隻怕後患無窮,他不殺須彌天,等到須彌天恢複之後,他和唐輕璿都必死無疑。
須彌天牙關不住顫抖,似乎看穿了胡小天的本來目的,顫聲道:“你要是敢對我不利,唐輕璿就必死無疑……”
胡小天笑眯眯道:“別把我想得跟你一樣,我從來都不幹趁人之危的事情。”嘴上如同抹了蜜一樣,可是右手已經悄悄將暴雨梨花針摸了出來,他佯裝關切道:“你要不要緊?”
須彌天一言不發,慢慢坐在花叢之中,雙腿盤曲如同坐禪一般,雙手放在大腿之上,掌心向天,絲絲縷縷的寒氣向周圍浸潤而去,以她的身體為中心,周圍閃爍著五彩熒光的鮮花迅速為一層白色嚴霜所籠罩。
胡小天向前走了一步:“你怎麼了?”
須彌天宛如入定一樣一動不動。
胡小天內心怦怦直跳,須彌天現在已經進入了暴雨梨花針的射程之內,隻要他扣動扳機,或許就能將須彌天打成一隻刺蝟。望著須彌天的俏臉,胡小天不覺想起樂瑤昔日溫柔嫵媚的模樣,心中有些不忍,可在這樣的局勢下任何的婦人之仁都可能導致自己性命不保。胡小天又看了遠處地麵上已經失去知覺的唐輕璿,她被須彌天秘製的刻骨銘心毒所傷,若是射殺須彌天也等於間接殺死了唐輕璿。眼前自己已經是泥菩薩過江,肯定顧不了那麼多了,胡小天咬了咬嘴唇,表情卻變得越發堅定,舉起暴雨梨花針手指落在扳機之上。
胡小天仿佛看到自己將須彌天射成一隻刺蝟的景象,正準備射殺之時,卻感到手上有些異樣,舉目望去,卻見手背之上多了金燦燦的一物,定睛一看,卻是一條金光閃閃的蟲豸,趴在他的虎口位置輕輕蠕動,胡小天嚇得頓時屏住呼吸,一動都不敢動。
須彌天霍然睜開雙目,逼人的寒芒射向胡小天:“此物叫血影蝥王,乃是從千萬隻血影金蝥中搏殺出來,又經我身體煉化,此後我又喂它千百味毒藥,才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假如它咬你那麼一口,你以為後果如何?”
胡小天哭喪著麵孔,竭力想要拿捏出一個笑容,可這讓他的表情顯得越發糾結難看,手指雖然貼在扳機之上,卻無論如何都不敢摁下去,就算暴雨梨花針再快,就算射死了須彌天,自己也躲不過血影蝥王的咬噬,從無數毒物中搏殺而出,曆經千百味毒藥煉化的毒蟲必然是奇毒無比,倘若讓它咬上一口豈不是生不如死?
須彌天猛然睜開雙眸,揚起右掌,無形掌力隔空拍打在胡小天的胸前,將胡小天打得橫飛了出去,手中暴雨梨花針也飛到了一邊。
胡小天被她這一掌打得骨骸欲裂,一股寒氣從胸口滲入體內,心髒似乎被瞬間凝固起來,連心跳都為之停頓,不過轉瞬之間,從他的丹田氣海一股暖融融的熱流自然而然地激發而起,沿著奇經八脈迅速彙流到心髒之中,冰冷的感覺為之減輕,可是手腳卻仍然麻木,全然不受控製。
須彌天的表情比冰山還要冷酷:“胡小天,你果然夠歹毒,趁人之危不說,還要搭上同伴的性命。”她一步步走向胡小天。胡小天想要逃走,卻苦於被她這一掌打得身體麻痹,短時間內無法恢複自如行動。再看手背上的血影蝥王,那天血影金蝥鑽入須彌天體內的情景他仍然記憶猶新,以須彌天如此厲害的人物都拿它沒有辦法,更何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