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瞳咬了咬櫻唇,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胡小天道:“憑什麼家國大義就要犧牲一個弱女子,難道你們真的以為一場婚姻可以換來一段長久的和平?”胡小天緩緩搖了搖頭道:“在真正的野心家眼中,隻看到權力這兩個字,也隻有權力才能打動他,大康若強,或可換得安平公主數年安寧,可是大康若是一直亂下去,隻怕公主的命運會無比悲慘。”他停頓了一下凝望秦雨瞳的雙眸:“真正的朋友是在對方危難之時施以援手的,而不是口口聲聲談著什麼家國利益,對朋友的遭遇坐視不理,恕雜家直言,你所謂的家國利益隻不過是想讓自己良心有安慰的借口罷了。”
秦雨瞳道:“你若這樣想,雨瞳也沒有辦法。”
胡小天向她拱了拱手,轉身告辭。
秦雨瞳望著胡小天毅然決然離去的背影,芳心中悵然若失,胡小天剛才說過的那番話仍然振聾發聵在她的耳邊久久回蕩。
胡小天離開了太醫院,出門之後迎麵遇到了一群人,他本想回避,卻聽為首一人叫道:“那不是胡小天嗎?”
胡小天聽到對方竟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隻能停下腳步,來人正是大康三皇子龍廷鎮。胡小天趕緊上前見禮,麵對這位大康最得寵的皇二代胡小天心中還是多少有些忐忑的,不久前,龍廷鎮在煙水閣設宴,而胡小天恰恰陪同姬飛花前往,在當晚的宴席之上幫住姬飛花狠狠損了禮部尚書吳敬善、禦史中丞蘇清昆之流,無論胡小天情不情願,當時都站在和龍廷鎮相對的立場之上,今天真算得上是冤家路窄,居然在太醫院門口跟他遇上。
胡小天在雪地中跪了下去給龍廷鎮見禮。
龍廷鎮微微一笑,不見他動怒,也不見他叫胡小天起來,胡小天就隻能跪在他的麵前,卻聽龍廷鎮道:“小胡子,那天在煙水閣你的表現真是讓本王驚豔,想不到你詩詞歌賦無所不通啊。”
胡小天道:“讓皇子殿下見笑了,小的那點微末道行哪能入得了殿下的法眼,那天都是信口胡謅的。”
“信口胡謅?都能這麼厲害,可見你當得起學富五車的稱號。”
胡小天道:“皇子殿下,小的沒什麼學問,那些對聯也都是我過去聽過的,不然就憑我的那點本事,敲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啊。”
龍廷鎮道:“你不用在本王麵前謙虛,這樣,你就當著本王的麵,當著大家的麵作一首詩給我聽聽。”
胡小天跪在雪地裏,心中暗罵龍廷鎮,老子好歹也救過你姑姑,當時你也是親眼所見,不求你感恩戴德,怎麼也不能恩將仇報吧?可現在根本是要擺足架勢,想要懲戒自己。所以說槍打出頭鳥,那天在煙水閣出了風頭,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釀下苦果。
龍廷鎮冷笑望著胡小天,那天在煙水閣他本想給姬飛花一個下馬威,卻想不到胡小天的出現完全打亂了他的步驟,搞得他手下的那幫大儒學究灰頭土臉,龍廷鎮自然也是顏麵無光。今天遇到胡小天單獨一個,自然興起教訓這廝的念頭,心中暗忖,姬飛花不在,我看誰還有本事護你。
胡小天跪在那裏,腦袋耷拉著,心中的主意不停變換,要說作詩真不是什麼難事,別說一首,就是十首他也能夠背出來,可龍廷鎮今天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給自己一個教訓,倘若自己表現太好,等於直接打這位三皇子的臉,自己什麼身份?這裏又是哪裏?除非他不想要命了。於是拿定主意,裝傻就好,於是腦袋耷拉得更低,隻差沒貼在地上了,顫聲道:“皇子殿下明鑒,小的哪會作詩?”
龍廷鎮道:“姬飛花讓你作你就作,換成本王讓你作詩你卻推三阻四,難道在你的眼中本王還比不上姬飛花嗎?”
胡小天背脊一股冷氣竄了上去,我靠,龍廷鎮今兒是憋足勁要找自己的晦氣了,難怪說出來混早晚都是要還的,隻怪自己那天在煙水閣出了風頭,得罪了這位三皇子。冤有頭債有主,真正跟你龍廷鎮作對的是姬飛花,有種你找他理論去?為什麼找上我?看來這世上多數人都是欺軟怕硬,龍廷鎮也不例外。
胡小天顫聲道:“皇子殿下,小的句句都是實話,若是對對子,小的還敢糊弄幾句,作詩,我真沒那個本事,皇子殿下饒了我這次吧。”
龍廷鎮正想嗬斥他,卻突然變得春風拂麵,望著遠處道:“皇兄,怎麼您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