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我不……我不確定……”林裳一邊眼光閃爍地看著秋期,一邊欣喜莫名地看著我,喜悅和悲傷同時在她的心中翻湧,於是她的淚海,又如何能夠沉寂在深沉的夜色裏?
\t“媽媽,媽媽!”林裳跳在秋期的麵前。
\t秋期癡癡地看了看林裳,歪著腦袋,像是在林裳的麵上尋找些什麼熟悉的痕跡般。林裳期待著,而我的心跳,此刻洶湧地撞擊著我的胸膛……
\t月色如水,月暈如環,億萬年的時光裏,漆黑的深夜,這份銀光白練般的忠誠陪伴,它撒向人間,撒向因為怕黑而拚命製造出人造光亮的凡間,它撫慰著一顆顆恐懼而顫抖的心靈,它寬容著一份份釋然和解放的靈魂。
\t這就是月光,因為月光,我想,孤獨的人們啊,迷失的人們啊……終究會有希望的,一定會有的!
\t“清……心……”秋期發出兩個模糊的聲音,但這兩個字如同兩把鈍刀刺入林裳的雙耳。林裳訝異地僵直立著,直到秋期的手掌,撫在了她的臉龐之上。
\t“清心……這麼晚了,怎麼還在外麵玩兒?快和媽媽回家!”秋期忽然間清晰的語句令我一陣迷糊一陣恍惚,終於我意識到,似乎秋期,她的靈魂,回到了十幾年前的時間段裏。那時候,她和彼時的艾清心一樣,在這裏,擁有過一個完整的家庭,擁有過一段美好的回憶。
\t我那許久幹澀枯竭的眼眶,此刻竟潸然淚下,情不自已。
\t“媽媽……”林裳的顫抖像是即將燃盡的燭火般搖擺不定,“媽媽啊……女兒不乖,女兒太貪玩了,我這就回家,這就跟著媽媽回家……”
\t“乖孩子……咦?豆豆呢?你的豆豆貓呢?你把它弄丟了嗎?”秋期的音色微微有些發愣,我確信她並沒有完全康複,但此時此刻,我和林裳,還能夠再奢求些什麼呢?
\t“豆豆……豆豆她……”
\t“我們有喵妹兒,喵妹兒!”我低聲提醒林裳。
\t“他是?”秋期注意到了我。
\t“他是……”林裳局促了一陣,道,“他是我最要好的夥伴,他叫陸鳴,媽媽,您還不認識他吧?他是剛剛搬到家屬院裏的。”
\t“哦……”秋期遲滯了片刻,又道,“快點找到豆豆,我們該回家了!”
\t“好,我們回家……豆豆……找豆豆……”
\t“清心,你先回家,我幫你找豆豆!”
\t林裳點頭,緊緊牽住了秋期的手臂,說:“好,找到了它,一定要快點把它送到我家,好嗎?”
\t“好,一定!”我朝著車子飛奔而去,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去往“選擇”酒吧,找到肇可可,帶回我們的喵妹兒。而林裳,正攙扶著秋期。母女二人在月光中漸行漸遠,語聲漸輕,仿佛歸於油畫畫麵般的平靜。
\t但飛馳而去的車子裏,我接到林裳的電話,她小聲但焦急地道:“陸鳴!老屋子的鎖芯換過了,我的鑰匙打不開它!媽媽她……她又有點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