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楊光,陽光(2 / 2)

\t原來他就是楊光,那個曾經要在蘇小晴工作午休期間帶她去買結婚戒指、卻被我在玩笑間占據了他們幸福時光,從而從那時候就可能已經潛移默化改變了他人生軌跡的,蘇小晴的男友。

\t他瞧見了我,亦然很快知道了我是誰。雙目對視中,他的表情漸漸凝重,卻又很快露出了微笑,他擱下購物袋,快步去洗了手,又鄭重地過來跟我握手,道:“鳴哥你好,我是楊光。”

\t我的到來使得這個家庭難得地準備了一桌豐盛的菜肴。飲了幾杯酒後,蘇父慨歎地說道:“這兩年裏,小楊這孩子也過得苦得很啊。”

\t“爸,瞧您說的!”楊光的臉上洋溢著陽光的笑容,道,“這都是作為丈夫應盡的責任和義務,怎麼能是受苦受累呢?”

\t蘇父點頭,忽然抹了抹眼角對我說:“小晴生病以後,你也知道……植物人嘛,隻有植物人,才讓人懂得,什麼叫做看不到希望,也看不到絕望。我和你阿姨都勸楊光,他還年輕,又沒有和小晴在法律上成為夫妻,應該再去尋找新的幸福,不能……”

\t楊光按住了蘇父的胳膊道:“爸,您別說了!和小晴在一起,能陪著她、照顧她,這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她就是我的妻子!”

\t蘇母亦是感懷垂淚,絮絮叨叨地說了會子話,表達了當年如何嫌棄楊光的家境條件而不願將小晴下嫁於她,希望小晴尋個更好的歸宿的意願;小晴出事病倒以後如何勉勵支撐、以淚洗麵;而楊光,又是如何在得知了小晴出事的種種因果之後,麵對著自己早已不純潔、靈魂又仿佛離身子而去的女友,頂著來自身邊、尤其是家庭的種種巨大的壓力,毅然決然地與她相依相伴。

\t兩年,他從一名國企基層員工,升至團支部書記;他也將病情不穩、隨時香消玉殞的女友,照顧得幾乎和常人無異——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t時過境遷,原來有時候,也是一種積極的感懷。

\t……

\t離開蘇小晴家時,楊光單獨送我。而此時他神色中流露出的深深的疲憊和幽幽的落寞,再也無法掩藏。他畢竟不是個鐵人,他是個承擔著巨大痛苦和折磨的血肉的男人。

\t我看著他,而他很快猛舒口氣說道:“小晴躺倒在床,嶽父母身體又都不好,我要是再把不快樂帶回家裏能行嗎?所以能抗的我就抗著,沒啥。”

\t我點點頭,又從他的眼神裏捕捉到了鎮定的希望,仿佛冰層下不滅的火種。我問道:“楊光,你相信小晴會醒來嗎?”

\t楊光肯定地點點頭道:“當然!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我已經查遍了植物人蘇醒的病例,從中挑選出一些療效不錯,對小晴又沒有傷害的方法來,比如按摩和音樂療法。”

\t我下意識地想要拍他的肩膀以給他鼓勵和支持,卻發現他的身材實在高大,於是握拳在他胸口擂了一下,說道:“小晴是我的徒弟,沒能好好地教她,是當年我這個混蛋師傅不夠格,但以後,她的蘇醒,我要盡自己的一份力,希望你能夠接受。”

\t楊光說道:“啥也不說了!今天你能來我挺高興的……小晴的事情,其實……嗨,不說了!什麼都沒有她的蘇醒更重要!”楊光又一次洋溢起自信的笑容,同樣握拳,大氣地在我的胸前一錘。

\t我卻猛然倒吸口涼氣,被錘中的部位不知是真的還是幻覺,一股迅速擴展蔓延開來的隱痛令我頓覺不適。

\t“對不起,我手頭沒個輕重。”楊光抱歉地笑笑。

\t我搖頭示意無恙。

\t和楊光告別,我的手指卻按在了胸口隱痛的部位……許久,我才知道那裏畢竟早已痊愈,不可能是真的疼痛。至於幻覺中的痛,恐怕是那些憂傷的記憶被觸及時,那些如同電擊般的本能抵觸吧……

\t我的幾根肋骨,是我從北京移交成都警方後,由郭芓蕎幫我取保候審期間,被文惜父親,帶著幾名勇武的鐵路警察,用鋼管打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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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斷更向大家說聲抱歉,生活和寫作同樣有我重要的責任,有時候不能兩全。寫作這事,一是需要大量的閱讀保持文感,二是需要冷靜的時間靜坐思考,都需要砸進大量的時間。誠然,寫作的能力不夠,這段時間陷入了瓶頸和低穀,但這本書肯定會寫完,而且會盡最大的努力寫完。畢竟這本書誕生的目的不是為了掙錢或是消磨時間或是娛樂,而是我寫作道路上必經的一個階段。不知讀者能否感覺出,但從我的角度,這大半年裏,我寫作功力的大幅提升是肯定有的,對我而言便不虛此行。所以為了以後生命裏的寫作,我也沒必要將《月光》爛尾。至於好壞,寫完以後我也會給它一個蓋棺定論。不管怎樣,我將成為作者,而不是寫手,這是堅決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