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而今晚,我曾兩次對王瑜說過,我有更好的對付高予仁的辦法。當孟廳長和高予仁找到他後,他就一定會判斷出,蘇小晴在高予仁家找不到的東西,必然在我的手上。
\t到那個時候,王瑜會找我的,一定會的。
\t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才一點一點地從沉思中恢複了意識。隨著頭腦的清醒,心裏那些抹不去的傷痛和斬不斷的悲愁,竟然也不那麼狠辣地席卷我的心靈了。我仿佛就此領悟到一種極端的處事方法、手腕手段,隻是,我還不那麼熟練,是個新入道兒的雛罷了!
\t我的種種感覺也慢慢恢複、逐漸變得清晰。房間的黴濕、周遭的靜寂通過神經傳至大腦,感覺起來卻和適才有些不一樣了,有一種說不清的變化。我像是經曆了一次生死攸關的掙紮,而在這以後,整個世界已經變得不一樣了。
\t我已經肮髒了、我已經淪落了,所以,從今以後,我將不再會是從前的我,我將在新的世界中,尋找過活的方式。
\t……
\t這一覺睡的極沉,醒來時,放佛重生。
\t我從容不迫地回到愛羽日化化工新廠,隻字不言地提交了辭職報告。王瑜瞧著我的神情,倒顯得有些不鎮定了。似乎無法捕捉到我的所想,因而令他有種意料之外的錯愕。
\t中午時分,我回到宿舍收拾了行李物品。王瑜給我的15萬元我留下5萬。其餘的10萬實打實地給周吳鄭王做了結結實實的人情。隻是分割得並不均勻,當麵給四人每人1萬,暗中給周虎轉了6萬,算下來,周虎做成了“罷工事件”,前前後後共進賬17萬元,也不知這許多錢,究竟有多少分給了手下之人。
\t但其他的事,我也無心多猜。與四人告別之時,倒是感覺了一種久違的兄弟情懷,這令我措手不及。
\t四人拉著我的胳膊,對我的突然離去表示不舍。是啊,除去利益交換以外,畢竟我和周虎在保護郭芓蕎的夜裏消除了隔閡、結成了情誼;幫助吳二民的兒子吳景泉找到了既能糊口又能尋樂的去處;對鄭滿倉更是竭心盡力,幫助其母親治病,且尕丫頭跟著郭芓蕎學習舞蹈,是他對我最為感激不盡的事;而王順,也已經跟我介紹給他的女子結為了夫妻。
\t“幾位哥哥……”我不禁也有些哽咽,從相識時幾人對我施以水刑,到如今情同手足,確為不易啊,“以後我就在彭州混,有空兒就給兄弟打電話,咱們時常聚聚、一醉方休!”
\t……
\t帶著無限的感概、背著沉重的行囊,別了,愛羽日化;別了,化工新廠;別了,這裏捱過的分分秒秒……我以為我還會不舍、我以為我還會感傷,可是我竟然沒有。
\t正當我將所有的行李裝進大切諾基、掀開車門準備離去的時候,忽然間,太陽鏡遮蔽的視野中,出現了一個女子的身影。
\t她微笑著向我招手,變得很長的頭發在微風中揚揚灑灑,像黑色的瀑布……是向夢。
\t而她的肩上,同樣背著一個碩大的背包。在這個我屬於愛羽日化的最後一天裏,她向我走近、她向我微笑,就像我來到愛羽日化的第一天,她對我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