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手不及的我正蹲下撿內衣,羞惱的文惜理著她鬢邊的發絲,係好扣子的林裳從被子裏鑽出個腦袋嘿嘿傻樂,這一切都看在了冷若寒霜的向夢眼裏。
我道:“姐,你來啦,我還以為你生我氣了呢,下午竟然關機不接我電話!”
向夢憤憤地將手中的兩個紙袋甩到我的身上,我又沒長著三頭六臂,怎接得住那四散開來的內衣們,登時兩個紙包在我身上炸開,天女散花般灑落一地花紅柳綠。
我不解向夢為何生如此大的氣,文惜和林裳也滿麵好奇地看著她,她卻惡狠狠地用可以殺死人的目光看著我,眼睛一眨也不眨。
向夢顯然想不到我會讓文惜幫我給林裳買內衣,也許從她的角度出發,她這個當姐的,氣憤我分手了還欠前女友的人情。而文惜並不知,在她接到我的求助電話之前,我還給向夢打了個同樣內容的電話。我更想不到的是,向夢分明掛斷了我的電話,卻又悄摸的買了東西送過來。
而林裳,正饒有興致地欣賞著鬧劇的上演。
在這無限微妙的時刻,林裳打破了沉默說:“喂,兩位美女!別都把我要穿的衣裳往地下丟啊!”
向夢扭頭便走,我拉她,她卻用力甩開了我,怒道:“你又曠一天工!這次我不會再放任不管了,剛好文部長也在,文部長,陸鳴今天又曠工,是不是足夠開除他的了?”
向夢憤怒地揮動手臂,卻不慎將右手甩在了餐桌旁的椅子靠背上,頓時哎呦一聲呼喊,疼得幾欲落淚。我看她那右手幾根手指還包著厚厚的紗布,被文惜那一戳扣得淤青腫起的手指顯然還未痊愈。
向夢手痛,我心更痛,急上前拉住她的手關心問道:“手怎麼樣?”
“用你管!”
“向部長,”文惜滿是歉意地說,“那天我傷到了你的手,真的非常對不起,一直想當麵對你說聲抱歉,卻還沒有來得及。”
“沒關係的文部長,你太客氣了。”
“本想周末請你吃飯,又趕上公司明天搞年慶,不如這樣,擇日不如撞日,今晚我請你吃宵夜,好嗎?”
向夢道:“真的沒什麼的,小事一樁,你這麼客氣反而顯得我這人太過脆弱了……吃飯就不必了吧。”
兩人一陣客套,最終卻是各自沉默,我不耐煩道:“都在這打什麼官腔啊,都聽我的,我請客宵夜,今天我欠你們個大人情!”
林裳道:“你們去吃宵夜我怎麼辦?我還餓呢!”
我道:“能忘了你嗎!”
“我這樣怎麼去嘛?”林裳甩著我的睡衣袖子說道。
我不情願地低下身子,撿著散落一地的衣衫,撿起一件就丟給林裳一件,文惜忽然也彎下身子,撿起幾件衣服遞給我,而正彎腰拾起一個紙袋的向夢,似乎恰巧看到,傳遞衣服時我和文惜無意間交疊在一起的手。
我像觸電一樣將手扯離文惜的手背……竟連一對曾經十指緊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兩隻手,都變得如此的陌生和敏感,保持著禮貌客氣的距離,也許這就是“分手”的真正含義吧。
林裳抱著一堆衣服,踢啦著拖鞋,噠噠噠地鑽進了我的臥室,關上門換起了衣服。向夢和文惜彼此尷尬地對視一眼,我卻在她們更加尷尬的目光中緊跟著林裳,打開臥室門,進到了臥室裏。
林裳不解地看著我說:“出去啊!我要換衣服,你在這裏幹什麼?”
我關上臥室門,麵朝牆壁不看林裳說道:“你換你的衣服,我不看就是。”
“哦,你還是怕我跳樓啊?”
“少廢話!快點換衣服!”
林裳悉悉索索地翻著紙袋和塑料包裝,說:“你說我是穿向夢買的衣服,還是穿文惜買的衣服呢?”
我有點崩潰的感覺,說:“愛穿哪件穿哪件,這有什麼關係呢?”
“女人的心思你不懂!我是替你打算,你還不耐煩了呢……不許回頭看啊,我這可就脫光了啊!”
我是一點兒想回頭的心情也沒有,耳聽得林裳換衣服,臥室外卻傳來了向夢和文惜商量關於我考勤的事情。向夢說:“我這裏是真的沒有辦法再給他網開一麵了,我們客服部的其他員工,對於這件事情,已經對我頗有微詞了。”
文惜歎口氣說:“要不這一次,我還是給他修改一下考勤吧,如果再有下次,我也實在沒辦法了……”
背後的林裳小聲說道:“陸鳴,我覺得還是你姐向夢比較會照顧人,你看,文惜給我買了一套女裝和一套內衣,內衣穿上不舒服,女裝穿起來又不合適。而你姐向夢給我買了兩套運動女裝和兩套內衣,一件內衣是36D,另一件是38C,我覺得我還是穿38C比較合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