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啟程(1 / 2)

死者的靈魂深入的地下,黑暗與無聲的世界。

永久的痛苦,無法擺脫的絕望,潛入每一次的呼吸。

一切都是虛無,觸碰之物,品嚐之物,都是大氣與光的磨合,宛如泡沫的空夢,終將消逝於風。

死骸遍布的國度,肮髒靈魂的故土,此處沒有金色的麥浪,沒有和煦的春風,沒有落花的香味,沒有翱翔於天際的海鷗。

黎明沉睡地麵,黑暗吞噬夜空。

嗯?

這是什麼?

……蝴蝶?

你在追逐著什麼,亦在向我傾訴著什麼?

向往夕陽的殘影,還是反抗重力的束縛?

不確定的翅膀的振動次數,是想驅散這一望無際的虛無?

時間轉瞬即逝,光明了無痕跡,強韌的雙翼卻在固執地呐喊:存在著,存在著,值得用生命去掙紮的事物,就存在於這片虛空。

我將手伸向天空,抓住這冷冽的風。

高傲的身影振翅飛向天空,即將消逝的殘影也變得那樣的耀眼奪目。

邁出腳步,向著一無所知的方向,追尋那蝴蝶的遺骸。

太陽終將升起吧,沒有人能預見未來。

即便如此,我也要向前邁進,在沉睡地麵的黎明中,在一無所有的黑暗之中。

宛若孩童一樣,勇敢地去追逐,那還未見到的明天。

……

夏蒂亞睜開雙眼,看到的是趴在一旁睡著的洛西。

眨了眨眼睛,景象依然沒有任何變化。原本應該死去的洛西正完好無損地出現於眼前,殘破的身軀也變得安然無恙,仿佛之前的浩劫隻是一場不存在的空夢一樣,雙眼微閉著,精致的臉頰上滿是不盡的疲憊與哀傷。

抽出雙手,感覺不到任何不適,骨折的右腿也完全愈合,甚至全身上下透出一股蓬勃的生命力,就宛如獲得了新生。

“唔……”一旁的洛西似乎感到了動靜,夢囈一聲眯著眼輕輕抬起頭,赫然發現一雙漆黑的眼眸正直勾勾地看著她。

“啊!你醒了!”興奮地大叫一聲,先前的疲憊頓時一掃而空,空洞的眼神散發出奕奕神采,不等夏蒂亞做出反應,就將她一把抱入懷中。

沒有絲毫反抗,任由她抱著自己,微微垂眸,她可以清晰地感到姐姐有些顫抖的肩膀,正努力地咬著牙不哭出聲吧?明明肩膀都被淚水打濕了呢,不由得有些好笑,又夾雜著一絲愴然。

最是傷離別,原本注定陰陽兩隔的二人,卻奇跡般地幸免於難,劫後餘生的喜悅,大抵就是如此吧?

前世的夏蒂亞獨自一人穿梭於世間,姐妹情深的事例倒也見得不少,可是她何曾想過,在未來的某一天,這會發生她自己的身上?而且會它的到來令她覺得欣慰,甚至有些手足無措?

命運的羅盤,永遠是這樣難以捉摸,你不會知道,生命的下一刻,等待著的是繁花似錦,亦是深淵萬丈。

“姐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沉寂片刻之後,她緩緩開口,想要弄清之前所發生的一切。她可不會傻傻地以為那隻是一場夢,最後關頭迎接死亡的心理準備,依舊是記憶猶新。

“啊,這個嘛,”揉了揉發紅的雙眼,衝著夏蒂亞輕輕一笑,“那個先不說,你看看這個!”

洛西伸出右手,張開手心,隻見四周的光元素正緩緩在手心彙聚,溫暖的光芒開始變得明亮,逐漸成型,最後凝結成一個金色的光球。

魔法!夏蒂亞眼瞳微微一縮,而且還是罕見的光係,難怪自己的傷痛能全部愈合,在擁有強大治愈能力的光係魔法之下,這點程度的傷痛根本不算什麼。

隻是,當時已瀕臨死亡的洛西,到底是如何生還的?

人在十歲之前感受不到任何魔法元素的存在,因此也不可能使用魔法,這是大陸千年以來不變的鐵律。到了大約十歲左右,人們會陸續覺醒出魔法的天賦,變得能夠感知周圍躍動的元素,而這個概率,大約在五成左右,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擁有天賦。

至於覺醒的時機,則是因人而異,沒有任何規律可循。有的人可能一覺醒來就察覺到異樣,可能是在吃飯時突然驚覺,或者是在某個悠閑的午後,猛然發現四周躍動的光芒。總之,這並沒有一個固定的時機。

至於洛西,難道是在生命的最後一瞬間,突然得到了光係魔法?從而她的生命也得以挽救?如果是這樣,那還真是千鈞懸於一發,不幸中的萬幸啊。

“姐姐,你會用魔法了?”

“是啊,妹妹你的傷就是被這個治愈的喔!”洛西擺出一臉驕傲的樣子,心中頗感欣慰,以後終於有能力保護這位嬌小的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