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是誰呢，不就是梅姨麼？”蘭姑冷眼相瞪。
梅姨一笑回應，走向她們，對著棠妹打量幾番，“就說你們萬花樓出來的貨品，一點也不爭氣。”
白小伊聽著有些惱怒，“那也總好過梅姨你這裏的人，多人示威以多欺寡，貨品都不如！”
“臭丫頭，怎麼不分青紅皂白就隨便指責別人，”梅姨眼神淡然掃過白小伊，“看你姿色身材不錯，怎麼也不出來混呢？”
她這句話惹來旁人一陣嗤笑。
白小伊不理會他們，“你說，你為什麼欺負棠妹！”
梅姨隨意地玩弄著指甲，好像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痛癢的事情，“我隻叫她跳一段脫衣舞，是她自己寧死也不從，我隻好跟著樓規來處置了。”
“脫衣舞？”白小伊冷笑一聲。曾閱《舞門秘笈》，內有雲：層層脫袍，緩而對機，裸為看點，舞為其二，此舞乃樂國二朝先皇後宮佳麗侍寢所為，民稱之為賤，玷汙眼目，僅乃後宮爭寵所為。想到這舞，白小伊一氣，“這賤舞竟敢搬上舞台！”
“怎麼？”梅姨還是自個兒玩弄指甲，風騷萬姿的扭動著細而不見長的水蛇腰，“不就是把衣服一件一件脫去，何足為賤？可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白小伊才不聽梅姨自己的論理，回頭望了一眼棠妹，隻見她全身都在顫抖，好像受到什麼驚嚇，她想開口安慰她，卻又被棠妹那‘別管我’的眼神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蘭姑挑了挑眉，“那梅姨怎麼不自己來一段脫衣舞呢？莫非是身材走形，還是皮膚上長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閉嘴！”梅姨瞪蘭姑一眼，“你別忘了，你現在的生活全是靠我給小棠的賞工，今日她若不跳，我也沒辦法再繼續留她了，而按照樓規，凡違樓主之令者，殺無赦。”
殺？她這句話的確嚇著了白小伊，隻是不要跳舞就會招來殺生之禍，這還是不是正觀的人間世道，而且還是賤舞！
蘭姑一陣冷笑，“想殺？那要看你們有沒有本事！”說完蘭姑毅然卷起袖子，準備迎戰。隻見那些人也各個握拳持刀，信心十足。
這貿然反抗似乎也不正確，他們人多氣勢大，雖然她們三個都有武功底子，可她們卻隻有三個人，真的是抵擋不住啊。
可是看著刀劍拳頭揮來，白小伊又不忍受辱，白白欺負。這翠華樓欺人太甚，欺負棠妹，今日不管如何，也要替棠妹討回這口氣。
“上！”梅姨一喝，看到他們個個衝過來的眼神凶狠惡煞，白小伊頓然覺得自己心跳加速，呼吸緊迫。
小棠卻站在原地，似乎沒有什麼反應，她那一身的寶紅色翠華袍子，靜靜地飄揚。
“棠妹，你別杵著了。他們今日欺負你，今日我們必定為你爭一口氣。”白小伊道。
“沒用的。”她淡然說，眼神也無悲也無恨，空白一片，“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