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
夜明辰不知所措之際,突然一道身影晃過,驚擾他們,一臉嬉皮,“你們在聊些什麼?”
白小伊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決定起身運動解惱,卻見崔東王和夜明辰坐在客棧外談天,好像洽談愉快,便過去湊個熱鬧。誰知她一開口,就看到兩雙錯愕的眼睛,就好像再聊什麼秘密。
她隨意挑眉,蛾眉如水般柔波,水亮眼睛湊近二人,令二人有些怔著,“你們……看起來在聊什麼秘密哦……”
崔東王趕緊收起星星項墜,回過神。剛才她突然的出現的確嚇了他一跳,萬一她聽到什麼,知道了明辰的身份……他就隻好對不起眼前的村姑了。誰要知道這個天大秘密,不是死,難道還讓活下去麼?統領的人生戰場上真理隻有你死我活。
夜明辰嚇得心顫得厲害,時不時瞥一眼崔東王的舉動。要是小伊無意知道了他們的秘密,統領一定會把她直接就地正法,他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他不知道,他是要選擇自己國家的安危,自己的性命還是自己心愛的人的命,痛恨入骨的國家?
白小伊看到他倆都沒有回應,歎了一口氣。拍了拍裙擺,坐在他倆的身邊,仍然是一片沉默。眼神無所事事地來回往返,一下看到崔東王靜靜觀望夜空的如鷹傲氣的側臉,一會看到夜明辰溫柔淡然脫離世俗惡境地垂首,凝視地麵……一個轉眼,忽然瞥見草地上一片看似邪惡傲慢的野薔薇!
她興奮地站起身直奔夜玫瑰之地,亢奮呼叫,“你們看!”
崔東王和夜明辰立即回頭看向白小伊,眼神頓然有所恍惚。隻見一個妙齡少女,裙擺散開於花海之中,層層綻放,頭上仿佛戴著花後的冠冕,宣稱自己是眾花之首。傲氣不凡的眼睛如能輕挽暮春的韶華,帶給世界一片如彩虹般美麗的希望。夜薔薇是惡邪勢力,在一片夜薔薇中她卻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那般純淨:並非傾國容,乃純淨如溪;並非胭脂濃,乃淺淺淡白……那般令眼前一亮。她靚麗的笑容,如朝陽抹紅於大地,如月光牽引過夜……那般強大的感染力。偌大的感染力,他倆頓然受她歡快的心情傳染,心情愉快。
實在忍不住。忍不住想要抱住她瘦弱微顫的肩膀,緊緊地抱在胸懷,最靠近心的地方,暖和她也暖和自己;實在忍不住想側耳聆聽她溫柔的呼吸,一呼一吸輕巧縈繞耳畔……
啪。夜明辰和崔東王不約而同地拍醒自己。崔東王晃了晃頭,這個村姑……怎麼可能是什麼花後,自己竟然有那麼離譜脫線的想法,他狠狠地暗罵自己。夜明辰卻是默默垂下眼簾,歎氣,他不知道自己今生是否有與這女孩相好的緣分……
回神過來,一個身影擋著視線,白小伊已經站在他們的麵前,“你們倆今天是怎麼了?”見他們兩個還是沒有任何反應,隻好無趣地自言自語,比手畫腳,“傳說中惡勢力之作的夜薔薇啊,其實在小伊的眼中,它們卻是最可憐的一群花……”
“最可憐?”她炯炯有神般地言談舉止,幾乎令他們沒有任何抵禦能力來抗拒自己繼續聽下去。
“它們選擇在夜中綻放,是因為它們害怕人類會把它們和其他繽紛綻放的薔薇花比較。它們選擇黑色的外表,是因為它們不想讓世人就此遺忘了它們,它們以惡稱霸,遺臭萬年,隻害怕自己平庸獨生。選擇隱藏自己的善良,展現自己醜陋的一麵……沒錯,它們是黑色,是人類認為邪惡的顏色,可是它們的背後隱藏一片淒涼,他們選擇邪惡,但又懼怕邪惡的反噬,隻敢在夜下歌頌月光之潔……”
“世界上很多人也是一樣,很多人看起來邪惡,但是其實他們都是為害怕自己被徹底遺忘,或是為了尋找自己的保護膜……所以我相信每一個壞人,一定有自己的故事……”
她也曾經記恨過逼死娘的人,可是想到夜薔薇,她相信一切隻是注定二字作祟。
她也喜歡夜薔薇嗎?崔東王看著眼前的女孩,心中圍護心外的琉璃瓦一片一片落下,似乎終於有人了解了他的心思。他偏愛夜薔薇,因為他是統領,一生扮演的角色除了狠,再也找不到能夠保護自己的辦法了……
這個村姑,想法怎麼還挺合他的……
眼前的人影一直於心中的那位重疊,崔東王忽伸進袖口緊緊握著藏著的星星項墜,心裏默念:香兒,靖哥哥好想念你……你還記得靖哥哥曾經和你說過,靖哥哥最喜歡的是夜薔薇嗎?
他並沒有察覺,白小伊此時此刻正在垂眸心念:靖哥哥,香兒還記得,記得夜薔薇是你最喜歡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