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般自語著,卻摘了那盆花中的雛菊撒向了虛空,在菊中旋轉,也在菊中悲苦。
(三)
清幽暗香香雪蘭,人間不食獨蒼白。
潔花飄落,暗香拂麵,冷雨淩獨自走於這條已是蒼白了的路上,神色哀楚。
又是一年,又多了一分思念,而憶卻無邊,而心卻不停歇。
她伸出了手去,接著那飄灑而來的香雪蘭,情卻在回憶中發酵,擋不住那香氣給予的悲痛。(香雪蘭,花箴言:您要知道愛的背後隱藏著快樂與痛苦,悲傷與後悔)
手握著它便是手握著殤與悔而樂與悲又該如何掂量如何去分?
冷雨淩眉間苦愁,走在這條通往趙瑜生之墓的山間道上,向著山顛走去,向著愛走去……
山巔之上,一整潔如新的圓方墓碑貯然立於那裏,雖經曆日月蹉跎,風吹雨打,但依舊卻是那剛立時的麵貌,不曾改變,可見祭拜者的良苦用心。
冷雨淩遙望著那塊墓碑淚卻浮了眼。
她愛了七年,恨了七年,嫉妒了七年,也後悔了七年。可終究往事不可追,而心中的恨與嫉妒又該如何解?
她慢慢地走向了趙瑜生的墓碑,將手中的提桶輕輕的放在了他的墓前,用著那水勺堯著桶中的水想要為他洗去風塵(雖然墓碑依舊如新),可卻在她欲澆灌下去的那一刻她看到了碑旁那放著的白玉蘭。
隻見她突然臉如羅刹,目露凶狠,用力一揮,一把將那白玉蘭甩了出去,怒指道:“冷語嫣啊冷語嫣,你有什麼資格祭拜他?你有什麼資格祭拜他啊!他若不是為了護你又怎麼會死?若不是你比我早了一步,也許他愛的人會是我,也許這一切皆會重來……”
雨淩這番怒指,身體也由著那憤怒所驅使顫微了起來,唇齒不停地磨著。她往後一退,將手搭在了墓碑之上,然,卻在她觸及墓碑的那一刻,那塊圓方墓碑突然爆裂了開來,隨即裏麵的紅木棺材一穿而出,四麵棺麵化為了四道璧,瞬間將她包入其中,鎖了起來。
“你們以為曲曲小計就能抓的住我冷雨淩?”冷雨淩於棺中冷麵笑道,雙手一展便將那棺木爆裂了開來,化為了粉塵。
然,棺木雖散去,可豔陽之下,她的手腳之上,也竟閃著耀眼之光。
“這是?……”
她凝望一視,見著那手腳上粗重的黃金之鎖,突然眼露綠光,雙頰浮出三道紅痕,臀間黑尾縱伸,如野獸般怒吼震天。
就在她欲掙脫之際卻見她腳下的地忽兒閃現了一六角捕妖陣法,而虛空之中卻有一佛手由上往下打來,將她困於了天地之間……
“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困於那金鎖地陣佛手三者組成的最強三角困局中的冷雨淩卻是捧腹大笑,音蕩虛空,環視著道:“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抓的住我冷雨淩嗎?!未免也太不把我這黑魔教教主放在眼裏吧!”
覺明一行忽從那山巔之林顯隱而現,隻見覺明緩緩的走上了幾步,抬頭瞭望了下這豔陽虛空,隨之一笑語道:“憑這些雕蟲小技自然是困不住您冷教主,我無非隻是在消磨時間等待罷了。”
“等待?你在等待什麼?”冷雨淩麵露疑色,不解著道。
“等待你的毒發呀~~你方才碰觸的白玉蘭早就被我下了無色無味世間最毒之藥,你可有感覺如今腿腳發軟功力散去婚婚欲墜之感?”
覺明此番說道,卻見那冷雨淩已是站之不穩,唇齒發白,眼前逐漸模糊……
“而真正的好戲卻是現在上演。”隻見覺明指間一響,陰姬便吐出了幽蘭鬼火和著那香雪蘭上的油燒成了雄雄“火花”朝著冷雨淩飛舞而去……
四溢的熊火,紛然的火海。
而在冷雨淩已然模糊的眼中卻成了那年東瀛初見瑜生,五月薄雪,粉櫻舞蝶,如夢似幻的最美一幕。
“這樣……也好。”冷雨淩悄然閉上了眼睛……而白火卻在她的身邊詫然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