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戀空(三)(2 / 2)

然而,此時“精衛”卻旋轉於了他們的身側,白啄指著前方被著一片怪藤所趟住了的石門,啄了啄冀天的手臂。

“羽衣……我們去那裏。”

羽衣望著精衛,看了一眼冀天,微微地點了點頭,隨著他朝著那扇石門的方向跑去……

可他們卻不知,俯纜一切,怒容著的饕餮,此時離他們卻隻有咫尺的距離,隻要這麼一撲便可在頃刻之間將他們撕個粉碎化為幾半……

(二)

“窮數達變,因形移易者謂之化,謂之幻。造物者其巧妙,其功深,固難窮難終;因形者其巧顯,其功淺,故隨起隨滅。知幻化之不異生死也,始可與學幻矣。”

——《列子?周穆王》

劈開那片怪藤,展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扇古老風化了的石門。

冀天左右摸索著,終於在那石門的左下方摸到了一個六角形的突出之物。於是,他定了定神,用了一按,那扇石門便“哐”的一下自下而上升了上去,露出了一個黑暗的洞穴。

然而,未等他們高興片刻,隻見那饕餮突然從那怪藤上方朝著他們直撲過來。

“快走!!羽衣。”飛於最外側的“精衛”望著那朝著他們猛撲過來的饕餮,一頭將他們撞進了石門之內。隨之又用著自己的白啄拚命地啄著那突出的六角之物。

石門瞬間便被放下,惱怒著的饕餮一口將“精衛”的頭撕去,它的血噴灑在了石門的表麵,和著那古老的塵灰一起紅了這片土壤。

去了塵灰,被染紅的石門,顯出了那本來的字跡,本來的名字——吹虛幻境。

然而,在石門背麵的他們卻看之不到,也未曾明了過這又是怎樣的一個地方,等著他們的道路又將為何?

一石落,千秋改,從此命運顛。

“精衛!!!!精衛!!!!”羽衣哭喊著敲擊著石門,然而石門的外側除卻了饕餮狂怒般的吼聲卻是再也聽不見其他聲響。

“羽衣,我知道你難過,可那饕餮還在外麵,我們不能讓精衛白白犧牲,所以必須要找其他的出口,不是嗎?”

冀天,一邊勸說著羽衣,一邊脫去了自己的外袍披於她的肩上,遮蓋了她那已然被撕扯的血肉模糊的傷口。

羽衣浮著淚,悲戚地望著冀天,點了點頭,隨之緩緩著站了起來,拂去了腿上的灰塵,撫著冀天的臂彎朝著那洞穴裏麵走去……

昏暗的洞穴,靜謐地讓人毛骨悚然。

淩風,從那洞穴深處吹來,竟好似那鬼魅啼哭擾的人心不安。

他們,順著那條陰暗的道,不停地向前走著,走著……而視野卻突然開闊了起來,浮現於他們眼前的是一座千年前的古墓。

古墓的四周畫有“鬼車”的圖案,而這個“鬼車”細細望去,卻是人麵鳥身,頭有九隻,長的極為奇異。

而在古墓的中心位置卻有著一口圓形的石棺,上麵隱約的寫著一段失落了的文字。

羽衣,望著那口石棺,腳卻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走向了它……

“羽衣……你怎麼了?”冀天望著眼神空洞,緩慢走向石棺的羽衣,一絲疑惑與恐慌直逼心間。

然而,未等他阻止,隻見羽衣便跪在了石棺之側,讀起了上麵那段失落的文字:

“吾祖,夏朝女,豫姬,“鬼車”之女。人鳥相戀,世人為之所惡,不得善終……”

“羽衣……羽衣……你怎麼了?”隻見冀天走到了羽衣的身旁,蹲下了身子,伸出了手去不停地晃動著她的臂膀,她才終於恢複了神智,轉過了頭來,淚卻浮了滿臉。

“冀天,這裏我好像來過……我隱約記得,在我印象之中,有個身影她就在站在那裏,打開了石棺,然後……”

羽衣一邊說著,一邊照著自己的記憶站了起來,來到了石棺的棺頭位置,按了一下那位於棺側的突出之物,石棺便“哐”的一聲打了開來……

石棺的內側,躺了一具已然是被肢解,骨架淩散,不知麵目的女屍,而在那具女屍的手中卻緊緊握著一根玉石打造的精美豎笛。

羽衣的眉間一絲愁絲飛閃而過,但又於片刻之間消失了去。她伸出了手去,顫抖著從那女屍的手中奪取了玉笛,拂去了上麵的灰塵,置於了嘴邊吹奏起了靈異而攝人心魄的曲調。

隻見刹那之間,燭火盡燃,燈火通明,遙遠之處一身似霧狀的人身蛇尾白矖朝著他們扭動著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