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陰姬楚頜輕點,機械作答,便隨了那地敷子消失於了這片虛空之中……
推開虛掩著的複活社正殿之門,地敷子邪眼一望,定住了那站於正殿之中的商綺夢,隨之陰姬突然漂浮於空,血眼大閃,於那口中吐出了一把複活鬼符飛於那寶座之上,隻見那寶座突然化成了兩半從中間分開,露出一條通往地底的幽黑密道。
陰姬輕輕落地,向那地敷子作著揖道:“地敷子大人,這創史誌就在這密道之中,且隨陰姬一同前去。”
地敷子微微一笑,托起了陰姬的玉手,便攜了她一同走入了那密道之中……
幽冥火燃,石鬼獸,
鬼獸吐泉,泉成書。
陰姬於那紅袖之中拿出一根火燭點於鬼台之上,刹那之間燈火通明,於他們眼前浮現了一樽凶惡殘暴的鬼獸石像。
而那鬼獸石像卻於那幽蘭泉池中矗立,其口之中不停地吐著那顫顫幽泉直接溶於那地下的池中。
隻見陰姬紅袖一揮,那萬般泉水便於那刹那之間融為了一體,隨之金光大閃,創史誌便浮現於了他們眼前……
地敷子絞首望去,神卻悲了萬分。
這本創史誌,他尋了多年,而今日卻終於可以握得手中,以解那多年相思多年疑惑。
他伸出了手去,將那創史誌抱於其胸,一滴晶瑩之淚,不知不覺留了下來。
“陰姬,我地敷子可是個禮尚往來,恩怨分明之人。你帶我尋得這本創史誌,而我就還你一段記憶吧。”
地敷子這樣說道,隻見他邪眼一望,陰姬腰間的血玉便血紅大閃浮現於其前,隻聽一陣碎裂,
紅光之中憶雲輕揉其眼降於了他們的麵前……
“陰姬……陰姬……”憶雲甜甜的笑著,飛於陰姬的麵前,微撫著陰姬的臉龐。
經由憶雲憶雲一撫,陰姬那原本空洞無神的眼,刹那之間便恢複了一絲明亮。
然則還未等她徹底清醒過來,那地敷子便於修羅瞬間打開了血紅結界隨之一躍,攜著她跳回了那長安浮空之中……
(三)
點篇語)
黑日蔽,此生盡。我,倒在這一片血紅之中,眼卻已無淚。
伸出手去,回眸一望,那是硝煙烽火,那是赤紅蔽天。
若是人世,若是世間是如此淒苦無度,那麼請將我帶至幽冥,帶至那無愛無恨無情無怨的世界,讓我再不複那人間之苦……
(點篇詩)
箭鏃矢矢,熊火冉冉。
紅牆白頭,攆梅吹奏。
浮華已去,碎夢宮柳。
浴火傲霜,炎中驚鴻。
利劍刺,愛影滅;浮世悲苦,不悲哭,隻道已無淚,隻道已無雪,願做幽冥一紅蝶,人世不相悲。
(正文)
天寶十五年,五月
話說那綺夢掖庭宮門一昏之後,那梅妃是日日照料,精心嗬護,可接連幾個月卻始終不見她有絲毫好轉,也不見她有任何求生的跡象,隻是這麼沉沉地如同她的名字這般,陷入了那悲戚了的夢中,不再醒來……
而另一邊,太醫院
自言睦於那若瀟麵前金針一刺,昏厥過後,雖說他並無傷及要害,也無性命之憂,且於翌日便醒了過來。但自那天以後,若瀟卻是日日來到這太醫院的門前,瞭望這一隔閡了他和若言的高牆深院,對著它談著他們的父親,談著他所不知的安家,也談著他一生,對綺夢,對大唐,甚至對若言的愛……
但若瀟卻不知,其實他每次這樣對著高牆談論之時,言睦都會走進它,撫在牆上,靜靜地陷入那片回憶之海……
若是他和若瀟一樣,兩人就這樣平淡而又幸福的生活在了安家,是不是這所有的悲戚都不會再來?他也不會是那滿心仇恨的弑尹……
然而一切卻早已無從挽回,正如這大唐也再也回不那開元盛世一般……
天寶十五年,六月
曉月赤紅,漆夜苦苦。
長安城下,一組工兵點燃箭火,根根瞄準那城牆樓上巡視之兵。
“射!”隻見帶頭將領單手一揮,霎時之間,萬箭齊發,長安城內,火光一片,高牆樓院,民啼悲天。
而騎於那寶馬之上的安祿山與那史思明相望一笑,馬鞭一揮,便意滿待旋地帥著將領朝著那長安宮殿,玄宗的方向挺去……
掖庭宮
宮外民火已蔽天,宮內皆做倉皇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