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卻了武氏的玄宗,原本想將她扶為正宮,卻也無奈時局如此,隻得作罷。
但這一石起,卻激起了千層浪。此武不除,然則其他黨羽又豈可幸免?
而這手握諫議大權,為那太平公主舊日黨羽,叛逆之臣的安思邈便進入了玄宗的視線,成為了他首先要鏟除的目標之一。
太極宮,太極殿
“繼之,你這如今可是官至通議大夫?”玄宗手拿書卷,假意瀏覽著道。
而那商繼之卻也實為是個明理識君之人,隻見他向著那玄宗深深一鞠,拱手答道:“回稟皇上,微臣如今確為通議大夫。若有微臣可以效勞之地,還請皇上給予明示。”
玄宗聽了繼之此言,卻隻是一笑,放下了書卷,厲眼望著他問道:“你說這右諫議大夫安思邈也並無罪證卻又有掌握兵權的右羽林大將軍依佐為靠山,我要將此人除去該用何方法才可行?”
繼之聽了玄宗此言,刹那之間並未言語,隻是筆畫著在脖頸之中做了“殺”的姿勢。
玄宗聽後,仰天大笑,走下王座,踱步來到她的身側,將一隻手輕搭於其肩,斜過了頭去,在他的耳邊輕聲語道:“做到滴水不漏,不要留下痕跡……”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隨之又走到了案幾之前,拿起了那盒梅妃新製的梅花糕交於了他的心中。
繼之,掂了掂那梅花糕,心會其意,再次向那玄宗拱手一揖,便疾步朝著那殿外走去……
而另一邊,安府
秋霜自知已是病入膏肓無藥可醫,便楚了淚,拚勁了人生最後一絲氣力,攜著若言來到了安府的門口。
已是瞎眼白發,衣衫襤褸的她,咬破了自己的指間,於地上留下了她今世最後一句話:
曾為君生,不愛一世繁華錦,卻得悲作飲。
如今命稀,黃泉已無回路走,隻憐孤尚幼。
隨之,她依稀摸索著安府的大門,不停地用頭撞擊著那扇厚重的門……直到那血紅肆意,成了江河,方有那管家拉開了大門,伸出頭來,不耐煩的朝著她言語道:“哪裏來的叫花子?去去……到別的地方行討去。”
而那秋霜卻隻是一把抓住了管家的手,哀楚著說道:“麻煩你……麻煩你……通報一聲安大人,你告訴他我是秋霜,這是他的兒子,這是他的兒子呀!”
“兒子?哼!我還是安大人的老子呢!”隻見那管家沒有好氣的一手將她推到在了地上,拿起一邊的粗棍便朝著她的臉打去……
“娘!!”若言看到此景,怒吼著朝著管家的方向跑去,想要阻止他手中高舉著的棍棒……
“童管家,住手!”
就在那若言飛撲向秋霜的刹那之間,隻聽遙遠之處傳來了一個孩童的聲音。
而將要落在秋霜臉上的粗棍,便也因此停了下來。
若瀟側頭望去,見那地上血字斑斑,微微輕歎了一聲,便揮了揮手對那管家言道:“帶他們去見父親吧,我也要回府了。”
“是,老奴這就為他們安排,小少爺就放心的回那安將軍的府邸吧。”隻見那童管家,霎時便變了臉色,和氣對著若言他們笑道,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喂!你叫什麼名字,我安若言不喜歡欠別人的情。”若言回過頭去朝著若瀟問道。
“我叫安若瀟。”若瀟微微一笑,轉過了頭去,便坐上了置於門口的轎子消失於了這安府之門。
安若瀟……若言輕輕念叨著,攙扶著那奄奄一息的母親,向著裏屋走去……
隻見那管家將他們母子帶到了安府一老舊院落之中,隨之微微一笑,安撫著道:“你們先在這偏廳暫且休息,我先去向安大人通報一聲。”
而對那瞎眼難辯的秋霜和尚且年幼住慣了殘垣破屋的若言而言這樣的“偏廳”,便好似如夢似錦般的華麗。不知其中原委的他們,卻隻是喜顏著道:“麻煩您了……”便恭送著管家離去……
然而此時,正廳之中,那商繼之端著梅花糕點置於那安思邈的麵前,喜顏說道:“安大人,我這剛從宮中而來,皇上對您可是多有誇獎,這不,你看,他特意讓我將那梅妃娘娘親手而做的梅花糕點賞賜給您啊,您還不快謝過隆恩?”
那安思邈望了一眼這梅花糕點,神色凝重,雙手微顫,緩緩舉起,將它捧著置於了自己的麵前。
而就在他置於眼前,親撫盒蓋的瞬間,隻見一根銀針從那盒蓋之中飛出直刺其喉刹那之間他便倒地不起,隕去了性命。
而見了此景的商繼之卻隻是冷笑了一聲,對著身後扮作奴仆的江湖高手,單手一揮,做了一個“殺!”的比劃。
苦雨,淒泯了天。
驚雷,卻不得紅塵度。
血紅,浮撒了恨。彙成了江海,伴著人世哭。
而“偏殿”之中的他們卻依舊隻是在等待,在幻想,那從一開始便不會到來的明日,不會有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