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點篇語)
我,站在這紅牆院中,聽著那硝煙烽火,萬裏殘破,在我眼前慢慢上演。盛極了的唐,紙醉金迷,霓裳盡舞,又何曾想過這極盛極衰竟是在那一夜之間?而這一切的開始卻又始於那國忠,始於那一世謀劃滿心仇怨的安家之子……
(點篇詩)
梨園一曲戲,安氏一盤棋。
舉杯締結笑,謀圖卻相異。
(正文)
翠華西閣
話說那秦姑姑將那裝有夜明珠的錦盒交於那楊國舅的手中之後,便帶領著他走到了那昔日陛下為那梅妃安排梨園戲的翠華西閣。
說到這翠華西閣,自從那玄宗經貴妃一鬧,梅妃一別之後,便是再也沒有來過此處。因此這裏便好似被人遺忘了般,久而久之成為了一個荒廢之地。
隻見她指了指那坐於戲台之上,帶著那精致鬼神麵具的男子,彎下身來,給那楊國舅作了一個揖道:“國舅爺,這坐於戲台上之人,便是讓奴婢請您來之人。”
那楊國舅順了秦姑姑的目光,望向那戲台之上,正悠閑下棋的男子,揮了揮手,示意著她下去。
秦姑姑心領其意。微望了一眼,此二人的背影,便轉過了身去朝著閣外走去……
楊氏一步一步小心的踏上了這翠華西閣的戲台,幹咳了一聲,隨之坐在了這弑尹對麵的椅上。
他看了看這黑白相圍黑子將滅的棋局,問著弑尹道:“先生,您這棋局黑子顯然是要輸了,可還有下下去的必要?”
弑尹卻隻是嘴角一揚,並未回語。隻見他一子落下,連成一片,局麵霎然乾坤倒置,反輸為贏。
“妙哉,妙哉也!先生這步實在是下的太好了!隻是一子便將那乾坤扭轉,局麵倒置,讓那黑子反敗為贏啊!”楊國舅稱讚著道。
而弑尹卻隻是微微一笑,用著兩指夾著那刻黑子置於楊國舅的麵前,說道:“這顆黑子便是您與那貴妃娘娘榮寵一世的有利靠山。”
弑尹此話一出,那國舅是刹那之間摸不著任何頭緒,麵露疑惑的質疑著他道:“先生此話何意?”
而弑尹卻隻是一邊將它置於楊國舅的掌心,一邊望著他道:“如今這貴妃娘娘深的聖寵,你們楊家自然也是如日中天,堪比皇戚。可這極盛也易極衰,你們楊家的恩寵全寄於貴妃一人,而可撐腰支持的外臣卻極少。特別是那手握重兵甘心護主的將領,若不將之握於手中,成為心腹,難保日後一子少,滿盤輸的局麵。”
楊國舅聽了弑尹此番話語,望著那置於手中的黑子,眉頭一鎖,歎了口氣道:“先生此話,甚有道理,可我如今一不認得合適將領,二尚是官微言輕並無那舉薦資格,隻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望著那楊氏此番愁眉,弑尹卻隻是淡然一笑,從那袖口之處拿出一封密信置於他的麵前說道:“這是那安祿山,安大夫托我交給國舅您的書信。這如今安大夫主動交好,這合適的將領顯然是有了,而這舉薦的資格,國舅您自然不用擔心,您隻需讓那貴妃娘娘認了安大夫為幹兒子,這之後的事憑著貴妃的聖寵隆恩,想必這三,四年之內國舅您定能謀的一番天地。當然,這安大夫也自然不是小氣之人,他若飛黃騰達,高位在握,那所得之賞賜,所獲之賦稅定當半數奉上孝敬國舅和貴妃娘娘。”
“不錯,不錯,先生此話甚合我心啊。”隻見那楊國舅一邊貪婪地笑著,一邊將那置於麵前的茶杯高高舉起,向著弑尹敬道:“此番蒙得先生提點,楊某甚為感激,還請先生代為轉達——我楊釗願和他交好結為兄弟,共謀榮辱。”
“好!國舅您果然是懂得經算之人,那就讓我們為今日之交舉杯同飲,共圖那榮寵一世!”弑尹說著便將那茶杯舉起一飲而盡展於楊國舅的麵前。
而那楊氏也禮尚著飲盡那杯中之茶,隨之輕放於那桌幾之上。
“先生,我這還要去給貴妃請安就不多為停留了,待得日後再與您細細作談。”說著,那楊國舅便拱手朝他做了禮,隨之朝著閣外轉身而去……
“生旦之角皆已備齊,滅唐之戲,盡在眼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弑尹雙手展開,高舉兩側,對著虛空瘋狂地笑著,而腦中卻展現出一幅幅烽煙四起,長安城破的絕美之景。
而另一側,掖庭宮中,下奴院處,敷了草藥的梅妃微露開眼,望著這浮華一空,伸出手去拉著那坐於身側綺夢之手,欣然地笑了……
你不見那風雨縹緲淒楚夜,戰火連天縹緲顛,愛恨情纏綿,一日現,一日滅,淚已無痕,浮生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