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庭宮,涼亭
“弑尹,弑尹,你給我出來!你給我出來!”隻見秦姑姑在涼亭之中不停地來回奔跑尋找著弑尹的身影,大喊著。
“秦姑姑,你這是找我何事?”他不知從哪兒突然冒了出來,站在了秦姑姑的身後手於背後握拳道。
“你不是告訴我說讓楊妃上位就能置那柳夢漪於死地的嗎?!為何現在她沒死,倒是那杜曉蓮死了?!”秦姑姑手中拽著杜曉蓮生前最後給她的書信,憤怒地朝著弑尹吼道。
“這杜曉蓮的死,完全在我的計劃之外,皆是她咎由自取。但是你放心這柳夢漪的死期怕也是近在眼前了。”弑尹一邊冷漠地說著,一邊坐在了石凳之上,舉起了茶壺倒了一杯薑蘇茶,細細地品了起來。
秦姑姑聽了弑尹的這番話,她閉上了眼,眼前浮現出了曉蓮最後一笑的樣子,她也不是無情之人,多年的相識,一朝隕,換誰也不能視若無睹,隻是冷漠的旁觀。
她握著那封信,將指甲掐進了肉裏,血染了信。
“弑尹,我不會與你合作了,那柳夢漪固然該死,但我已經不想再害任何性命。希望我們就此兩清分道揚鑣,告辭。”秦姑姑背對著他做了一個告別狀,正想離去,卻不料弑尹突然從袖口拿出了許多信函置於桌上,對著秦姑姑說道:“你看看這些是什麼?”
秦姑姑頭也不回,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哼,你無非是想拿我的罪證來威脅我罷了,我既然敢與你決裂,你以為我還會怕你的揭發嗎?”
隻聽弑尹的精致鬼神麵具裏傳來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陰笑之聲,他指著這些信函道:“這些不是你的罪證,你先看了再說。”
弑尹這笑,讓秦姑姑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不安,她轉過了頭去,緩緩地走到了弑尹的麵前,小心翼翼地拆開了眼前的信函。
“這……這是!”秦姑姑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弑尹。
“是的,這是秋菊與那侍衛苟和的罪證。這秋菊雖不像明蘭是你的親生女兒,但你畢竟也栽培了她多年,一直視她為自己半個兒女,我想你也不願見她慘死在這後宮刑法之中吧?嗬嗬……”弑尹一邊說著一邊又往自己的茶杯之中倒了半杯薑蘇茶放於鼻尖享受般的聞了一下,口中念叨了一句“好茶”便一飲而盡將那茶杯置於桌上。
秦姑姑的指甲往肉裏又掐的更深了,血一滴滴地滴在了地上,她表情顯得尤其痛苦,許久她才緩緩冒出了一句:“你還需要我幹什麼?”
弑尹聽了秦姑姑此話,那是立馬走到了她的跟前,伸出右手拍打著她的肩膀欣慰地說道:“如此甚好……你放心,我隻要你幫我辦一件事,辦好之後你我兩清,從此天涯不見,你看這怎麼樣?”
“好,我答應你,你要我辦什麼?”
隻見那弑尹拿出了一個胭脂盒大小的錦盒放於秦姑姑的手中對著她言道:“我要姑姑做的事很簡單,你隻要將它想辦法交於楊國舅的手中便行了。”
“就如此簡單?”秦姑姑質疑著道。
“就如此簡單。”弑尹笑道。
“好……希望此事以後,你我不再相見。”秦姑姑接過了錦盒,調轉了頭消失於這掖庭宮的盡頭……
品吾薑蘇茶,坐看風雲變。
滿城盡帶血,大唐縹緲巔。
我自仇恨起,我自滅唐恨。
弑尹字何解,弑君少一言。
弑尹站於這涼亭,舉著薑蘇茶邀著殘月,奸邪之笑浮散於整個掖庭宮。
苦雲淒了夜,遮了月,染了血紅,黑了一穹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