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們兩個人給我拉開!”
隻見張大人這一吼,兩邊的禦林軍便抓住了綺夢按著她朝著門外走去……
綺夢,望著自己的手,手心之中是前麵曉蓮抱住她時塞於她手掌之中的狼牙白玉,她回過了頭去看著她,看著她在那盡頭淡淡一笑,化為了這紅塵之中一抹永痕的傷痛,浮撒這世間萬千……
(二)
(點篇語)
彼岸蝶,從地獄中而來,往地獄中而去。因全身赤紅散發幽冥之火,故也稱之為紅蝶,地獄蝶。
(正文)
天似怒了吼,一片陰,雷電閃。
曉蓮疾走於這山雨欲來風滿樓的一楚紅牆之中,望著那已在眼前的太極宮,眼中露出了一絲哀涼,念想著姐姐平日以來的照顧,定了定心朝著正站於太極宮外的安大人的方向走了去。
彼岸蝶,不停地在她頭上盤旋,拍打著那血紅的雙翅,好似一團血紅正在她的頭上蔓延……
“安大人!安大人!”曉蓮完全顧不得禮節,焦急地衝到了若瀟的麵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臂膀喘著氣地說道:“安大人,不好了,姐姐出事了!”
這若瀟一聽綺夢竟然出事了,那是刹那之間焦急萬分,立馬向著曉蓮追問道:“夢漪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啊?”
被若瀟這麼一問,曉蓮的淚頃刻之間便失了臉,道:“那刑部的張大人,今天午後突然衝了進來前來抓人,非說姐姐是什麼朝廷要犯,硬是將姐姐扣了去。”
“什麼?夢漪被刑部抓了?她怎麼會是朝廷要犯呢?怎麼可能……”若瀟一邊急問著,一邊若有所思,愁眉深鎖。
然而此時曉蓮卻從自己的袖中拿出了一封書信,悄悄塞於了若瀟的手中,隻見她左右環顧了一下,隨後在他的耳邊小聲私語道:“我這裏有封書信,麻煩你幫我轉交給尚書右丞柳笵柳大人,或許能保姐姐一命。”
“這是?”若瀟拿著書信不解地問道。
而曉蓮卻神色凝重,握住了若瀟拿著書信的手,說道:“安大人,您不要問了,姐姐的命,或許就寄於這封書信了,請您務必交予柳大人的手中啊。”
“好……我這就請旨出宮。”隻見若瀟拍了拍曉蓮的手,將信捏緊於掌心,朝著正殿走去……
曉蓮抬起了頭,望著這片虛空,聽著驚雷在耳邊響起。她的記憶穿梭回了她六歲那年母親臨死時的場景——
“曉蓮,這枚狼牙白玉是你父親留給母親唯一的念想。你答應我,帶著它,帶著它去尋找你的父親,認主歸宗……”她的娘親拚著最後一絲氣力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然而未等她說完,她便已然仙去。
“娘!!!”曉蓮哭著抱著母親逐漸冰冷的軀體,那時她暗自發誓,今生今世隻要不死定要尋得生父,認主歸宗,完成母親最後一絲遺願。
“對不起,娘親……曉蓮怕是不能完成您的遺願了。”她抱著頭蹲在地上,淚濕了滿臉,哀默了紅塵。
刑部,天牢
“李鴻,曾經你也待過這天牢。隻不過你待的是大理寺的,而我待的卻是刑部。這便是報應吧。因果自有報,奪人命者,需自償。如果是這樣,我便也能心安著去了,這地下還有商家,這地下還有你,梅家的仇我雖未完全報完,但如今這梅妃已廢,梅家也已失了勢,我也終有了臉麵可以去那見你們了。我死無悔,但隻求那身邊之人,相安無事,一生得幸……”
綺夢透過著那天井,看著暴雨在窗外肆虐,喃喃自語著。
然而她的心,不知怎麼的卻異常不安,她悄悄地拿出曉蓮最後塞給她的這塊狼牙白玉,放於那微透進來的光色之下仔細地端詳,但她越是細想,不安便越是如洪水猛獸般向她襲來將她淹沒……
刑部,堂前
“大人,張大人,不好了,那尚書右丞柳笵柳大人硬是衝了進來,說大人您抓了他的孫女。”隻見一個衙差急急忙忙地衝了進來,手顫抖著指著那門外驚恐地說道。
“什麼?柳大人的孫女?我何時抓過他的孫女?”被那衙差一說,那張大人立刻便跳了起來,氣憤地質疑著。
然而他的話音剛完,卻隻見那柳大人已然是撇開了眾人的阻攔帶著若瀟來到了那張大人的麵前,指著他的鼻子,惱怒著道:
“張大人,老夫有一孫女自幼便離了家,未曾尋回。如今得到信函說她被你抓了去,故老夫特來此處要人!”
這柳笵乃自太宗時期的股肱之臣,曆經多朝,根基深後,怕是這陛下也得忌憚他個三分,又何況是他一個區區的刑部侍郎?這萬一他到陛下麵前去參他一本,給他挑些錯處,扣他一頂帽子,這罪怕也是他所擔當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