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夢長安(十)(2 / 2)

隻見正廳之上,各宮娘娘萬豔鬥奇,各個皇子明獻暗鬥,大臣之間握手腳踢,而玄宗則握著胡須,賞著美酒,俯看這一派奇景,坐山觀虎鬥。

不知何時,也不知從哪裏,竟然傳來了那玄宗譜了一半的曲子《霓裳羽衣曲》,此調此引哀怨,沉鬱,而虛夢之中,仙境之裏,霧氣繚繞之間,一九天白錦仙女,攜帶著那絲絲的麝香,玉足旋轉,紅甲輕撥豎琴相合,柔音三尺繞,驚舞一片落雁沉魚。

隻是一曲,隻是一眼,便醉夢了李瑁,魂牽了玄宗。

“這下麵的是何人啊?”玄宗問著身邊的高力士,而高力士忘了一眼這楊玉環,又從玄宗的眼中望到了那絲絲纏綿的情誼,緩慢的答道:“皇上,這下麵這位,是蜀州司戶之女楊氏玉環……”未等高力士詳盡說來,隻見那武惠妃立即湊到了玄宗跟前,對著玄宗說道:“陛下,可還記得我昨日請旨給瑁兒賜婚之事?”

“朕記得,可那又如何?”玄宗疑惑的問道。

“陛下,您可是這昨日旨意已下,告知臣妾,這文武百官之中,不管是誰家之女,隻要我家瑁兒喜歡,便可娶為王妃,而我百般思量昨日便定下了這楊氏之女,今早您的龍印也已印下了,是否應該當即宣布,將那楊氏賜予我家瑁兒?”惠妃望著玄宗,眼神之中充滿了期待。

而這玄宗,九五之尊,金口既出,又豈能更改?況且望著惠妃熱切的眼神與那瑁兒愛慕的神情,玄宗隻能咬了咬牙,微歎了一口氣,吩咐著高力士去傳旨,賜玉環於壽王李瑁。

而玄宗這道旨意一下,太子當場便鐵了臉,心如懸石砸,不曾料到他多日以來苦心經營,卻終究是為了她人而做了嫁衣。然而這武氏又是怎麼知道這玉環之事?難道是有眼線?太子想到這兒便不由得背脊一陣發涼,雙拳緊握,如坐針氈……

而在這宴廳末處,綺夢情望若瀟身影,眼中淒楚萬分,卻始終沒有發現那尊坐之上,太子落寞而又迷離的看著她的神情……

愛,即是偉大又是折磨,它可以包羅萬象,卻唯獨多容不下這一個人……

三)

(點篇詩)

人間有情癡纏怨,皇子不悔紅塵醉。

為伊消得命若塵,縱使飛灰亦相戀。

(正文)

開元二十三年,秋,東宮

“德全,你看,這鳥也紛紛比翼而飛,而我卻何為縱顯淒苦?”李鴻望著這一片蔚藍,歎了一口氣,對著德全言道。

而德全卻隻是微微一笑,答著太子道:“太子殿下,這,您不是有太子妃嗎?何來淒苦一說啊?”

“你這個滑頭,算我失言了。”太子指著德全,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他又問道:“我讓你幫我監管的狩獵場可有修好?”

“太子殿下,這狩獵場,早已好了,可以宴請各貴客了。”德全答道。

“好,幫我宴請各宮皇子以及一些嬪妃大臣,特別是那父王身邊的安若瀟,你是一定要把他給我請來,知道嗎?”隻見太子神情嚴肅的望著德全,對著他囑咐道。

“是,太子殿下。”隻見德全彎下了身子,輕身作了一個揖,便領著東宮的旨意朝著各處奔走而去。

而庭院之中,李鴻目露殺氣,一把拉開大弓便朝著天上的比翼雙鳥一射而去,隻見雄鳥泣血墜下,拍打了兩下翅膀便一命嗚呼再也不動分毫,而李鴻卻走到雄鳥身邊半蹲而下,輕撫其身,對其言語道:“要怪,隻能怪這片蔚藍之境,隻容得下那一隻鳥,而你卻是多餘了。”

三日後,長安近郊,太子狩獵場

幽綠猶勝,寶馬抖擻,走獸飛禽,躍於虛蔥。

隻見太子坐於尊坐之上,一揮錦袍,喜顏笑道:“各位親臣,各位皇弟以及母妃們,今日我皇太子李鴻見這秋高氣爽,翠綠猶勝的季節,想著正是狩獵的好機會,便擅自的宴請了各位,還請各位自由狩獵,盡情賞玩。”

太子這一言一出,下麵的各位皇子大臣們紛紛躍躍欲試,而嬪妃女眷們也眼露異彩,期待著這場英雄追逐。

而太子,卻緩慢不驚的來到了若瀟身邊,雖說是臉露笑容,但不知怎麼的卻隱約之間暗藏了一股陰暗之氣,他望著若瀟言道:“素問這父皇騎射第一高手便是您千牛衛安大人了,不知今日可否有幸和安大人您切磋一番騎射?”

隻見若瀟向太子作了一個揖,婉言拒絕道:“微臣不才,豈敢和太子殿下相比?隻怕是誤了法眼,惹得殿下恥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