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正文)
“秦,秦大人,那張憲是死活不肯透露半個字啊,這是小的自己寫的證詞。”隻見那張俊跪在地上,舉著證詞哭訴著道。
“你這個沒用的東西!”秦檜怒目而視,飛沫直濺,隨手一把抓起了在旁的茶幾,朝著那張俊的臉上一扔而去,指著他的鼻子罵道。
可之後他卻又立馬定了定氣,平複了一下那焦躁惱怒的情緒,端起了一旁仆從遞上了的另一杯熱茶掀起了茶蓋,吹了一吹,轉而微笑著道:“罷了,罷了,此事的背後自有皇上撐腰,是他老人家首肯的,就是那張憲死不承認,我們空口捏造那又如何?反正這次他們是必死無疑,回天無術了!哈哈哈哈~!傳我旨意,將那張憲囚於大理寺內!”
“是!秦大人!您這英明啊。”隻見那張俊暗翹了個拇指,拱手作了個揖後,便領著旨意耀武揚威的朝著大理寺的方向一趕而去……
而此時,在張府——
“孝娥,孝娥,你不能去,你不能去啊,你去了便是送死啊!”嶽安娘一把抓住了孝娥的手,勸說著她道。
“安娘姐姐,父親,大哥,張大哥他們全都是我大宋的抗金英雄,忠國之將,他們怎麼會謀反呢?怎麼可能謀反?這都是誣陷!我要去告禦狀!你不讓我去,我就死在你的麵前!”隻見孝娥從那袖口之間拿出了一把匕首指著自己的脖子哭訴著道。
而安娘卻愁苦了眉宇,抿了抿嘴,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悲戚的閉上了眼睛,隨後又緩緩地張開將右手搭在孝娥的肩上說道:“我隨你一起去。”
孝娥看著姐姐,心中那是各種酸楚,不禁熱淚直湧而下。她用手輕撫了雙眼,拉著安娘的手,微微一笑,刹那間那一抹焦陽便直射了過來照亮了她的側臉,將那最後的溫暖灑遍了張府各處……
此生一別,死生不見。
此門一出,魂撒萬川。
孝娥和安娘來到了大理寺的門口,拾起了鼓棒,拚命的敲打著門口的登門鼓,可許久都沒有一人前來。她們不停的敲打,不停地敲打,直到手繭磨破,血紅直流,才終於有一小吏走了出來,朝著她們大聲喊道:“敲什麼敲!不要擾著大人清淨!滾一邊去!”
“我們是嶽家家屬,煩請這位大人幫我們通報一聲!”孝娥和安娘跪在了地上,拉著那小吏的衣服一角懇求著道。
“嶽飛的案子?我可不敢通報!”隻見那小吏一腳踢開了她們倆,碰的一聲便關上了大門。
而孝娥卻依舊不肯放棄,朝著那大理寺的門中大聲吼道:“你若是不通報,我便一直長跪於這門口直到跪死!”說著那孝娥便咬破了手指,沾著自己的鮮血在門口的地上寫著:千古奇冤,嶽家無罪,萬裏抗金,張憲受冤!天地泣,鬼神憫,人神憤,百姓怒,字字泣血,字字寒,不公審,何以平民憤!
孝娥,安娘跪在了這大理寺的門口。
焦陽曬,炎土烤,幾昏幾倒幾複醒?風雲起,大雨覆,傾盆寒,身骨顫,一身柔骨,男兒勇,終淒楚……
“張大人,還望你幫下官在丞相麵前美言幾句啊。”隻見此時那大門忽兒一開,那大理寺卿便拱手作著禮恭送著那張俊走了出來。
“喲!這不是那嶽家大小姐和那嶽家二小姐嗎?怎麼跪在這種地方呀?”張俊鄙夷的笑著,將那蘭花指擋在了嘴邊。
“張俊!你這個卑鄙小人!居然誣陷我們嶽家,誣陷忠良!你不得好死!”安娘指著張俊的鼻子,悲憤的罵道。
“哈哈哈哈~~誣陷忠良?我和你們說啊,就算不是我張俊誣陷,那聖上本來也就要殺了嶽飛,殺了那張憲的!不過你們倒是提醒我了,這嶽飛不識英傑,隻知道張憲可用,我張俊又哪裏不如他?又何差才幹!正好你們二人在此,倒是可以拿你們出氣一番!來呀,給我上!把她們給我綁起來!”張俊指著那一旁的衙役吼道。
孝娥與安娘見著那幾個衙役朝著自己的方向衝了過來,那是馬上便掉轉了頭,拚命的向著遠方跑去……
可是,她們二人的腳力又怎麼及的上那幫子身強力健的猛漢?沒一會,她們便於一口枯井邊被團團圍住……
孝娥望著虛空,眼前竟是一片蒼涼。狂風淩亂了她的發絲,放眼望去她的麵前已無生路。她苦苦一笑,心中默念著道:
父親,哥哥,憲……
對不起,孝娥沒用,天地無眼,人君昏庸,百姓淒苦,不得見啊!孝娥不能為你們伸張,不能為你們平冤!孝娥先走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