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逐漸顯露,由一隻觸手到十隻觸手,好像巨型章魚,那些觸手靈活凶猛又帶著刺,不消多時米迦身上傷痕累累,仿佛一隻陷在荊棘之中的困獸,而當凶狠的觸手伸向伊貝兒和歐陽雲歡的時候,他又不顧一切地阻止,全然置生死於度外。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伊貝兒極不可置信地喊出來,是她看錯了嗎?看不起他們的米迦竟會舍命保護他們。
歐陽雲歡繼續全神貫注,伊貝兒如何拉扯都沒有反應,就好似靈魂出了殼。
怪物的身子和頭仍潛伏在地下,米迦無從尋找一招致命的要害,在鋒利如刃的觸手間疲於周旋,觀眾沒有吝嗇掌聲,在他們看來一個赤手空拳的吸血鬼能堅持這麼久已經是奇跡了,他們對他充滿了期待,希望看到更能刺激他們的畫麵。
在一瞬間,米迦瞪了歐陽雲歡一眼,似乎怪他動作慢了。歐陽雲歡眼中精光一閃,抓住伊貝兒往其中一隻觸手衝去,伊貝兒傻了,這不是以卵擊石嗎?
那觸手跟長了眼睛似的立刻刺過來,歐陽雲歡毫不動搖,拉著伊貝兒繼續衝,千鈞一發之際,兩人憑空消失了,觸手攻擊落空深深地插進地麵。
全場刷地安靜下來,無一漏缺地看到了這一幕,米迦長籲一口仰天倒下,軟綿綿無力再戰。所有觸手一同刺向他,眼看著就要把他刺成肉醬,就在這時,突然“嗚”的一聲笛響,觸手刹時停住,稍後它們緩緩縮回地下。
米迦渾身是傷,鮮血模糊了肌肉,他卻不覺得疼痛,閉著眼睛躺在那裏一副偷笑的表情。
正如歐陽雲歡所猜想的,城堡裏麵還有一些觀眾,他們的身份更尊貴,其中就有赫南斐和艾瑟兒,陪同的有赫南雲頓和赫南尚格,以及韋斯利,他們透過巨大的水晶窗觀看遊戲。
韋斯利站在赫南斐爾身邊,手上拿著一隻綠色的笛子,阻止怪物的笛聲便是由那笛子發出的。
赫南斐爾優雅地坐在那裏,無聲無息地散發著迫人的氣勢,“他們的關係不同尋常。”
韋斯利微微地彎下腰,準備說話,卻見艾瑟兒挑眉一笑,先道:“那丫頭傻傻的,倒是惹人愛憐,那少年或許是看上她了。”
“才見麵就肯為對方拚命,豈是這麼簡單的原因?”赫南斐爾以手托腮若有所思地說。
赫南雲頓和赫南斐爾默不作聲,似在斟酌。韋斯利謹慎地看了看他們,說:“他們應該是同一類。”
赫南斐爾眼中掠過一絲驚色,似笑非笑地說道:“這次你總算沒有看錯。”
艾瑟兒轉頭看著韋斯利,嘴角翹起一個嫵媚的弧度。韋斯利低下頭,顯得有些難堪。
赫南雲頓走到窗前,盯著場中正被拖出賽場的米迦,問:“那兩個逃走的你打算怎麼處置?”
赫南斐爾站起來,略帶諷刺意味地笑了笑,“這件事我自會處理,不勞你們操心。”停頓了下,微微笑又儼然命令的口氣說:“我不想再看到你們隨意處罰這裏的下人,他們都有主子,別壞了這裏的規矩。”
“我是替瑟兒……”赫南雲頓吃驚地說。
“我不需要任何理由。”赫南斐爾冷冷地打斷了赫南雲頓,說完向著艾瑟兒伸出右手,艾瑟兒隨即起身,將左手覆上去,爾後兩人優雅地離開。
“他是怎麼了,脾氣這麼大?”赫南雲頓一臉莫名地看著韋斯利。
韋斯利無意逗留,搖過頭便要走,這時赫南尚格遞過來一盞酒杯,說:“當真不明白,你怎麼可以忍受他這麼久。”
韋斯利還是不說話,眼中的神情也難以捕捉。他接過酒杯,撩開麵紗的一角一飲而盡,那瞬間,露出臉頰下方蜘蛛網般的黑色紋路。
“你的脾氣最近也見長啊。”赫南雲頓冷笑著說。
“失陪了。”韋斯利放下酒杯,大步流星逃也似的離開。
“他到底害怕什麼?“赫南尚格盯著韋斯利的背影。
“自從毀了容他在四弟麵前越發像條狗了。”赫南雲頓斜眼冷笑。
這邊,赫南斐爾獨自來到關押米迦的地方,那裏位於城堡的地下,關押著被迫烙上奴隸印記的人族和鬼族,那裏沒有侍衛看守,但四麵遊走著青麵獠牙的怪獸,完全沒有逃跑的機會。
米迦血淋淋的躺在潮濕的鐵籠裏,之前的狂野勁蕩然無存。當赫南斐爾出現,他努力睜開眼睛看著,作最後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