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貝兒完全麻木之前,那個帶她來罕默爾的蒙麵頭領突然出現,眼睛帶勾地盯著她,“發生了什麼?”
伊貝兒深深地嚇了一跳,但很快想到,這個頭領八成還不知道赫南斐爾是怎麼對她的,八成還相信著她的話。
伊貝兒腦子快,立馬扮演上了赫南斐爾的女兒,哭道:“在這裏除了父親沒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那些自以為是的家夥,看父親對我好就故意為難我,還趁父親不在把我綁在這裏受辱,你去告訴父親,把他們全都殺了!”
“他們是誰?”頭領略有吃驚。
“赫南雲頓和赫南尚格,我絕不原諒他們。”伊貝兒發自內心地說。
頭領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色,爾後布滿困惑,看上去仍不認為有人敢在赫南斐爾的眼皮底下撒這樣的謊。
幸運再次降臨到伊貝兒身上,那頭領果斷地給伊貝兒鬆了綁,那裏沒人看守,他們輕易就離開了。
果然如伊貝兒所料,那頭領對於她是艾瑟兒侍女的事情還來不及得知,直接將她帶回了自己的住處,並禁止仆人向外說,以免赫南雲頓和赫南尚格找來。
伊貝兒手腳全腫,走路不太利索,那頭領有意不給她治,怕她逃跑,並安排幾個侍女守著。伊貝兒當然要跑,紙是包不住火的,等謊言傳開她就該下地獄了。
幸運又一次降臨,有個好心的侍女看伊貝兒傷痕累累便偷著給她抹了藥,那藥很神奇,沒一會半點疤痕都不留。伊貝兒不失時機,向那侍女打聽那頭領的情況,得知那頭領是個公爵,名叫韋斯利,他有自己的城堡,在歸為赫南斐爾的麾下後就常住凱瑟宮了。
侍女還說,韋斯利蒙麵是因為臉上受了一種不能治愈的傷,不想被人看見就蒙起來了,原本是個溫文爾雅的美公爵,自那次受傷後性情變得凶殘,還殺了親弟弟。
韋斯利一走伊貝兒就坐不住了,想他必定是找赫南斐爾去了,等回來的時候也就是她的死期了。情急之下她把那彌天大謊又與看守她的幾個侍女撒了一遍,然後趁她們傻掉的時候跑了出來。
雖然伊貝兒的麵孔還很新,但侍女的打扮給她省去了不少麻煩,一路上暢通無阻,然而凱撒宮比森林還要難走,她的鼻子也變得不再靈敏,怎麼也找不到來時的路。
一陣東奔西走,伊貝兒走進了一個金壁輝煌珠簾如瀑、雪白的雲朵觸手可及的地方。那裏的空氣流動著一股奇異的香味,她小狗似的遁著那味道往裏走,直到一座巨大的水池,池裏花草如錦,香氣如浪,池上白雲小巧,雪落如珠。
伊貝兒看得入迷,直接走進了池裏,短暫的驚慌後她被池中的美妙深深吸引,一手戲水一手弄雪,在自家裏一樣自在快活。
不久,一個俊挺優雅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向池邊移來,伊貝兒玩得忘情渾然不覺,來人也不出聲,靜靜地看著,渾身散發著高貴優雅的氣質。
那是赫南斐爾,披著黑色的及地長袍,腰間鬆散看似要沐浴。漸漸地他的眼神由冷轉暖,麵露慵懶的笑意。在他寶藍色的眼睛裏,伊貝兒就像一隻歡騰的小魚兒,可愛又迷人。
“哈......”伊貝兒興奮得停不下來,水花如碎玉四濺。
赫南斐爾的嘴角微微一翹,同時眼中似陽光掠過冰雪的瞬間,璀璨如煜。
伊貝兒靠上池邊的石床,望著頭頂落雪的雲朵出神。赫南斐爾目不轉睛,臉上流露期待的神情。
這時,入口處出現了韋斯利,看到這一幕震驚了眼球,稍後他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在一個不經意的時刻,伊貝兒發現了赫南斐爾的存在,那會嚇懵了,嘴巴大到能伸進一個拳頭。
赫南斐爾的目光驟然間冷卻了,麵露傲然的笑意,“我有那麼可怕嗎?”
伊貝兒不自覺地屏住呼吸,心跳近乎要停止。赫南斐爾目光靜冷,輕渺一笑,“你怎麼會來這裏?”
“我也不知道......”伊貝兒戰戰兢兢地回道,感覺是有什麼東西頂著喉嚨讓她不得不說。
赫南斐爾沿著池邊緩緩地走到伊貝兒跟前,爾後彎下腰好奇地問:“怎麼這麼瘦?”
伊貝兒又是一激靈,麵對赫南斐爾冷暖交融的目光渾身上下冷透了。赫南斐爾似笑又非笑,問:“剛才不是很自在嗎?”
“啊?”伊貝兒感覺胸口癢癢的麻麻的,別提多難受。心下以為,赫南斐爾又對她使了什麼魔法。
“我不是故意的。”伊貝兒生生地被逼出了眼淚。
赫南斐爾眉頭微蹙,表情略有失望,“我就這麼可怕?”
伊貝兒點了點頭,兩顆大眸子被淚水襯得晶瑩剔透楚楚可憐。赫南斐爾的眼神瞬間暖了,嘴角翹出親切的弧度,“你可以隨時來這裏。”
伊貝兒毫不激動,以為自己聽錯了,隨後她向赫南斐爾認錯,並請求寬恕,赫麵斐爾淺淺一笑,道:“去吧。”
“嘩”的一聲伊貝兒跳出水池,如驚弓之鳥飛也似的逃出赫南斐爾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