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黑夜了,沒有陽光,季擎海也就不會像以前一樣聚攏了一切的光環的走到我的麵前。我離開藍天的懷抱向他走過去,他也邁著步子向我走過來。我想,七年前當我像飛蛾撲火般的靠近你時,如果你能像現在一樣向我緩緩走來抑或僅僅隻是站在原地。我可以不要迎接的擁抱,不要溫柔的安慰,可是為何你要踟躇、猶豫,最後還是逃開了。我也終於明白咫尺天涯的意思,我們之間的距離,跨過去就是咫尺,跨不過就是天涯。
我緩緩地靠近季擎海,不再像以前那樣一見到他就用盡全身的力氣撲向他的懷抱,他也隻是溫柔的摸摸我的頭,然後看著我的臉歎息著。我明白,我真的明白他在想什麼,年少輕狂的我是多麼的奮不顧身啊!
從來沒有發現從吧台到門口的距離是這麼的遠,又是那麼的近。遠的我走了好長好長時間才走到他的身邊,可是當我停在他的右側時,我恍然的發現這段距離是這麼的近,是他也開始走向我的緣故嗎?我用盡所有的情意看著他的臉,那張我曾經迷戀的那個人的臉,隻是曾經。
我轉過頭對藍天說:“哥,等會兒我自己回去,不用你送了,你做完事先回去吧。”藍天看著季擎海說:“好,那就麻煩季先生了。”我對藍天露出一個很甜的微笑,就拉著季擎海的手走出了忘川。我知道我那傻得可憐的微笑怎麼騙得過聰明如斯的藍天呢,藍天隻是故作鎮定的把我交給季擎海。我想他再也不用擔心我了,這是我最後一次牽著季擎海了,真的是最後一次了,我保證。以後我可以真正的自由了,沒有我自己為自己套上名為季擎海的枷鎖了。以後的日子,我應該會幸福吧?
我們靜靜的走在街上,很長時間都沒有說一句話,我真的很珍惜這一刻,可是注定有一個人先打破沉默。我停下來說:“季擎海,我們倆個人不要再這樣糾纏下去了,一切都結束了。”季擎海把我輕輕地擁入懷中說:“藍風,不要這樣好不好?我回來了,我們還可以像以前那樣。”我稍作掙紮:“為什麼還要像以前那樣?以前我進一步,你就退兩步。你明明知道我對你的愛,可你永遠隻是對我表現出長輩的關愛。我很不想要你給的那份關愛,在感情方麵,我也和別的女孩一樣希望你像對待喜歡的人一樣對待我;可我從來也不是一個幹脆的人,我害怕沒有你親人般的愛護,那就什麼也沒有了。”
季擎海歎了口氣把我抱得更緊的說:“傻瓜,那我以後對你更好,不要再說永不再見的話了。”我安靜的靠在他的懷裏說:“以前年少輕狂的我不知道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我總是像一頭困獸掙紮於你的泥沼之中。現在,我累了,這樣猛烈的愛把我傷得很重很重。”
季擎海吻著我的側臉說:“可是我愛著你啊,你不能回到我這裏嗎?”我並沒有反抗他的吻反而有點任由他似的,他的吻還是讓我覺得幸福,可是現在我要清醒,我把頭靠在他的肩上說:“那你能不在乎我們之間相距的十年?你能不在乎你是二月的叔叔?你說愛我,我多麼希望那是真的,可是你自己也不知道那份愛有沒有別的成份?”季擎海沒有再說什麼,我也隻是靠在他的懷裏汲取他的氣息,很久很久。
我終於下定決心輕輕的離開他的懷抱,仰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說:“季擎海,我可以吻你一下嗎?”我看到季擎海眼裏的欣喜,我想他以為我還很貪念他的懷抱。我真的很貪念他的懷抱,那樣的溫暖,可我現在覺得是時候該離開了,給他自由,也給我自由。
季擎海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我輕輕的吻了他一下。我真的不想就這樣放開他,可是我的手還是理智的放開了他。我撩了一下頭發說:“以後你就隻是二月的叔叔了,不小心的見麵了我會很客氣的問好,再見。”說完就擦過季擎海的肩膀走了。
我數著步子,眼淚止不的往下掉。我正在一步一步遠離季擎海,真的很想看看季擎海是否還在那裏站著,可是我害怕一回頭就再沒有勇氣說再見了。他的那句我愛你是我求了七年才得來的,可是現在的我要不起,就像當年的他給不起一樣。